大少也不知道這潮哄哄冷嗖嗖的地洞通向哪裏,心中極是疑惑,這地方既窄且短,走了十餘米便到了盡頭,眼前是一道埋在泥土間頗為古舊的青石門,上麵象是有飛簷鬥拱,半開半合,中見留了一條很大的門縫,兩邊各有一根石柱,雕刻著古樸的龍紋及日月象,因為年深日久,已經遭朽不堪,大少猜測這裏這大概是座古祠,後來也不知怎的被埋入泥土,連上麵的鬆樹都長那麼粗大了,也不知那是何年何月的事了,總之年頭一定少不了。
到門口了豈有不進去看看的道理?再說這裏隻有一條路,那猞猁應該跑不到別的地方去,說什麼也要看看,大少穩了穩心神,人沒進去,先把火把遞了進去,一來看看裏麵情形如何,二來也是以防萬一,火把亮光在裏麵變得忽明忽暗,明暗呼合之際,隻見裏麵是一間頗為寬敞的石殿,殿內有石柱石桌,兩廂泥塑的神像橫七豎八地倒著,角落旮旯裏掛滿了厚厚的蛛網和塌灰,放眼間各處是滿目狼籍、一塌糊塗。
再往裏看,因為火把光亮又甚為有限,一時間也看不清猞猁躲到了哪裏。這就沒得說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少邁步就往裏走,腳下踢踏,動靜不小,還沒走幾步就蹭落了一些塌灰,嗆得不住咳嗽,好容易塵埃落定,已經是灰頭土臉的極是狼狽。因為先前的地洞低矮狹窄,大少蹲得腿腳酸麻,這時進了石殿至少能夠舒筋活血,牛二柱連忙伸伸胳膊蹬蹬腿,這一活動,才發現自己的渾身上下都沒了好地方,這裏暗無天日,又沒地方打掃,隻好暫且忍耐,等奪回血棒槌再說。
牛二柱舉著火把往裏走了幾步,這地方還挺熱鬧,桌椅板凳,床鋪灶台,應有盡有,就像是從前有人在這裏生活過一樣,不過都是石頭的。大少心裏納悶兒,怎麼也猜不出這石殿不知是用來幹什麼的,要說有人在這裏生活,那總得有個跡象啊,就算人死了,也應該留下屍骨,要是沒人在這裏住,那些家具又是給誰準備的?
牛二柱轉來轉去,不但找不到那猞猁,而且是越走心裏越疑惑,簡直就是疑竇叢生,看來看去找不到門路,牛二柱一路狂奔,早就有些累了,此時也顧不得髒淨,手扶著牆想歇一會兒,剛一接觸牆麵,立刻就發現了問題,這牆麵凹凸不平,錯落有致,像是刻畫著什麼東西,大少心裏一驚,蹲下身用火把去照,一看之下,頓時眼前一亮。
進門的時候過於匆忙,沒有發現其中的秘密,如今觸摸之下,仔細再一看,發現這牆壁上果然大有明堂,上麵有古樸的紋路,以及許多看不懂的古怪符號,最奇特的是木牆壁中間,刻著一個身穿古代女裝的人形,那人形卻無人頭,而是生了一張猞猁的麵孔,那猞猁一臉奸邪的笑容,十分可憎,令人說不出的厭惡,那副詭異的表情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揪住人心,使人一看之下頓時覺得全身汗毛孔裏透出森森涼意。
牛二柱不冷不冷腦袋,趕緊把心裏那些私心雜念拋到一邊兒,此時此地,可不能胡思亂想,人嚇人嚇死人,自己嚇自己那更是沒救,趕緊找出那猞猁,拔腿走人才是正經主意!這此時鬆枝火把漸漸暗了下來,很快就要燃盡了,牛二柱心中叫苦,在這種地方,沒有光亮怎麼行,回頭什麼東西到了眼前還不知道,那還得了?大少心中著急,一低頭,看見不遠處有個粗大的樹棍,上頭還纏著些破布片子,當下什麼都沒想,撿起來就直接點著了。
這樹棍子看著挺粗大,拿在手裏卻是飄輕,不過火苗子不小,呼呼的往上竄,就是有點兒熏眼睛,而且說來也怪,火苗子挺大,就是照不了多遠的路,離著四五步就是一團漆黑,就算是眼不前兒,看著也模模糊糊的,怎麼看都覺得不大舒服,不過這地方也沒啥好講究的,也就將就用了,人在這時候其實最重要的並不是看的有多清楚,而是心裏有個安慰,這簌簌跳動的火苗子,也就是用來壯膽兒的!
大少手裏有了火把,膽氣更足,當下腳下加緊,繼續在石殿裏尋找,這地方縱深有限,後山牆依著土層而建,嚴絲合縫,頂壁有幾處破損,呼呼呼地往下灌著冷風,看來是連接到了地麵以上,不過這些縫隙太小,猞猁應該也爬不出去。石殿最中央有尊一半傾倒著的泥像,光屁股穿個兜兜,一看就知道是那血棒槌,泥像後邊黑咕隆咚,像是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