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收倀(1 / 2)

鐵公雞長這麼大,仗著心狠手辣,又有一身武藝,平時為非作歹,除了好事兒,啥事兒都幹,從沒真正怕過什麼,這回可是真從心底裏怕了,寒意透骨,從頂陽骨直涼到了腳底板,嚇得他趕緊一縮手把鍋蓋子扔回去:“俺的娘啊,這是清蒸活人!誰敢吃?”誰知鍋蓋一扔出去,那鍋一動,四個人頭嘰裏咕嚕亂動,那香味兒更加酷烈,徑直往鼻子裏鑽去,鐵公雞被這味道一熏,頭腦頓時有些迷糊起來,竟然真的伸手抓起人頭,一口口咬了起來。

那肉一進嘴裏,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徑直就往嗓子裏鑽,鐵公雞吃了兩口,心神更加恍惚,腦海裏已經沒有了別的東西,就隻剩下肉香,當時不分好壞,手裏抓著,嘴裏吃著,簡直吃的不亦樂乎,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正吃的高興,忽然聽見有人咯咯怪笑了兩聲,這笑聲一起,鐵公雞腦子裏猛的一清醒,當時就覺得嘴裏的東西臭不可聞,簡直就無法靠近。

鐵公雞這一情形,立刻又是驚恐又是惡心,肚腹裏翻江倒海,劇痛無比,鐵公雞忍受不得,隻好閉了眼滿地打滾,盡量不去想那些肮髒的事兒,可那吸溜腦漿子的聲音,以及群鼠嘁嘁喀喀啃咬人肉的響動,就象是牢牢印在腦海裏一樣,仍是不住地浮現到腦海中來,當時更覺得惡心難受,險些將苦膽都嘔了出來。

鐵公雞吐了多時,隻覺得三魂七魄都走了,正在暈頭樟腦,忽然就感覺一隻手伸到自己嘴邊,手裏一個東西直往嘴裏塞,鐵公雞迷迷糊糊,不分好歹,張嘴就吞,那東西到了嘴裏,原本圓咕隆冬的,忽然卻融化了,變做一個有頭有尾,似乎是活的東西,那東西順著舌頭就往裏爬,到了喉頭,一咕嚕就滾了下去,等到鐵公雞感到有些惡心,那東西已經進了肚子。

吞了那東西之後,鐵公雞就覺得肚子裏百爪撓心,疼得滿頭虛汗,不過這麼一疼,倒覺得好受了不少,這小子死中得活,抬頭仔細一看,但見眼前群鼠簇擁,坐著那個紅通通的孩子,這孩子兩眼血紅,一臉詭異的看著自己,手中握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那東西一動一動,似乎是什麼蟲子,離近了一看,原來是一隻奇形怪狀的蟲子,百爪攢動,團成一團,離遠了就象是一丸丹藥。

鐵公雞此時就感覺喉嚨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想吐又吐不出來,別提有多難受,這小子混跡江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當時就明白了,自己可能著了人家的道兒了,他此時縱然有些害怕,可畢竟是個梟雄,到了此時,那狠毒的勁兒又竄上心頭,當下裏一聲大喝,竄了起來,直撲那孩子,看勢頭是要拚命。

正在簇擁著紅孩子的群鼠忽然聽到一聲大喝,都是一怔,無數雙鼠目齊刷刷盯了過來。那詭異非常的紅孩子,也緩緩抬起頭來,臉上神色木然,嘴角邊鮮紅一片,兩隻小眼睛不住向鐵公雞打量。鐵公雞見引起了群鼠注意,雖然感覺不妙,仗著血勇之氣,還欲做困獸之鬥,握起手中棍棒想要上前放對,誰知那紅孩子根本就不懂,在喉頭裏發出咕咕咯咯一陣輕響,石頭城裏的無數巨鼠傾巢而出,同時湧向鐵公雞處,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