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碎像(1 / 2)

牛二柱對身後的發生的事渾然不覺,對於二大爺的警告,根本就沒有在乎,眼瞅著這一人一怪就要動手。二大爺看得明白,知道牛二柱完全是個門外漢,對付這東西完全沒有門道,不敢托大,一挽袖子,失聲大喊道:“二柱子,快點閃開!”?牛二柱一愣,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一道人影高高躍起,衝著血棒槌就撲了過來,大少當時就嚇傻了,老爺子一直沒有顯露身手,如今一看,竟不在自己師父之下!

?那二大爺情急之下,也顧不上別的,長臂一伸,身子往前一擰,伸出右手,眼疾手快,一把就攥住了作勢欲撲的血棒槌,手在空中急晃了兩下,然後順勢就往自己這邊用力的一拉。那血棒槌還沒動,就被二大爺用三根手指牢牢攥在手裏。?二大爺一擊得手,稍微喘息一陣,等氣息均勻後,不慌不忙的從隨身的鹿皮兜子裏掏出一軸血紅色的的細線,用手挽了個“勒死牛”的繩扣,然後把繩扣用手撐開一些,拇指和食指捏住繩子的末端,瞪著眼睛盯著這繩扣,慢慢的往下撚動放線,眼看就要套到血棒槌頭上。

今天晚上雖然風雪交加,天空中卻是一輪滿月,月光如華,亮如白晝,和飛雪北風互相交映,倒也是一番不多見的奇景。眼見那細繩越來越往下,就在這時候,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片烏雲,把月光死死的遮住了,二大爺正要施展手段,眼前突然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眾人見天色大變,不由得一陣大亂,都以為二大爺這次可能要失手,誰知老爺子挖了一輩子棒槌,早就把那三字訣練的滾瓜爛熟,天色一暗,二大爺不慌不忙,?閉左眼,睜右目,右眼中竟然閃著一種特殊的幽光,顯然根本就沒被這突如其來的黑暗所幹擾到,僅憑著這微弱的光線,依舊心平氣和的,穩穩當當的繼續往下放著線繩,等待著時機,竟然是一雙夜眼。

眾人見二大爺不緊不慢,施展出了“望聞問”三字訣裏的望字決,心中不由的大為佩服,以為這一次必然十拿九穩,誰知道就在此時,那猞猁忽然仰天一聲長嘯,那聲音淒厲已極,所有人聽了心中都是一亂,二大爺雖然是此中的老手,這一聲出其不意,毫無準備,手上不禁一哆嗦,生子多少偏了一點兒,正套在血棒槌右手之上,那血棒槌反應倒是不慢,身子一扭,硬生生脫離了二大爺掌控,帶著一截紅繩子,低頭就往土地裏鑽。

二大爺驚出一身冷汗,知道這要一逃,以後就奈何不得他了,好在那繩子還在自己手裏,牢牢捆在血棒槌胳膊上,老頭兒也是急中生智,抓住繩子用力往上一提,那血棒槌全身不過二三十斤左右,本來也沒有多重,誰知用力一提,竟然紋絲不動,牛二柱在一邊兒看得明白,但見那血棒槌撲到地上,下半身已經鑽進土裏,因為老頭兒提的及時,上半身還露在地麵以上,雙方互相拉扯,一時之間相持不下。

大夥兒一時手足無措,誰也沒想到要出來幫忙。二大爺自小練的這種手藝,不但藝技精湛,身手也是不錯,一身膂力驚人,雖然上了點歲數兒,一般的小夥子也比不過,雙手也有二三百斤的力量,誰知那血棒槌就如同紮了根一般,竟然紋絲不動,二大爺臉上青筋暴跳,汗珠子滴滴答答直淌,見眾人不動,急忙喊道:“二柱子,你們還愣著什麼?趕緊動手,我兜子裏有一個綠色的瓷瓶兒,把裏麵的藥粉倒出來,圍成一圈兒,把這東西圈起來!”

二大爺話一出口,就後悔了,牛二柱就是一個外行,放著那麼多夥計不用,叫他幹嘛?這要萬一有個閃失,那可就前功盡棄了。二大爺心裏懊悔,正在僵持不下,誰知牛二柱倒是機靈,一步竄過來,伸手掏出瓷瓶,二話沒說,倒出裏麵的白色藥粉,幾步之間,就在血棒槌周圍圍了一個圈兒,二大爺遠沒想到大少反應居然如此之快,驚訝之餘,終於鬆了一口氣,把手一鬆,蹲在一邊兒,不停地喘氣。

血棒槌正在和二大爺僵持不下,原本已經漸漸占據了上風,正要趁機鑽入土裏,忽然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一股辛辣之極的氣味兒撲鼻而來,緊接著就是全身刺痛,那土地裏就像生了無數鋼針,硬生生往肉裏鑽,這血棒槌劇痛難忍,再也堅持不住,越往下鑽,越是難受,萬不得已,一咬牙鑽出地麵,趁著二大爺蹲在地上喘息,眾人反應不過來,一扭頭,就往深山老林的地方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