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聽得膽戰心驚,人家的意思很明顯,時要先把這哥兒幾個弄死,省得他們攔路,這事兒可大可小,楊宇霆是大帥手下第一紅人,那女的雖然不知道是誰,不過看楊宇霆俯首帖耳的樣子,應該比他身份還要高,這就十分危險了,如此位高權重的兩個人,盯住了自己,任誰都受不了,倒黴事早晚的事兒,這也是今天聽見了,否則稀裏糊塗,遭人暗算,隻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牛二柱側耳細聽,想聽聽倆人如何要除掉自己,隻可惜倆人說到現在,也不談正經事兒了,嘻嘻哈哈,說的都是些調情的,不入耳的昏話,牛二柱聽了一會兒,見沒有什麼正經,也就罷了,回身想要離開,誰知道這麼一回頭,立刻嚇了一跳,身後卜發財不見了,他原來呆著的地方空空如也,別說人,連個影子都沒有!
牛二柱大驚失色,急忙幾步跑到近前,仔細一看,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卜發財不知何時已經暈倒了,躺倒在地,從遠處看去,就像消失了一樣,牛二柱低頭一看,三耗子雖然跌倒,不過氣息還算平穩,臉色也紅潤了一些,一摸腕子,脈搏穩健,不像是有事兒,翻了翻眼皮,神魂歸位,似乎附身的那東西已經走了,隻是手裏握著一個東西,是明黃色的,握的死緊,大少抽出來一看,頓時目瞪口呆,這東西他認識,正是老道的春宮圖!
大少頓時傻了,怎麼回事兒?難道那些東西把自己引到這裏來,為的隻是讓自己聽到這一段話?那他的目的是什麼?莫非是借此要和自己聯合,共同對付裏邊的狗男女?這倒是極有可能,不過對方是誰,自己還一點兒都不知道,這事兒究竟該如何,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定主意,牛二柱百思不得其解,正在疑惑,就聽見地道裏腳步聲響,踢踢踏踏,似乎有人在不斷靠近,牛二柱心裏一驚,立刻背起卜發財的屍體,慌忙躲到一邊,看來的究竟是誰。
不大一會兒,身後的地道裏亮起一片燈火,飄飄搖搖,如同鬼火一樣,牛二柱大氣兒也不敢出,隱藏在暗處,等那東西露頭兒。不大一會兒,那東西晃晃蕩蕩,到了眼前,但見夜幕中綠燈一線,行來一人,卻是一個少年婦人,體態婀娜,風騷多姿,手中提著一個燈籠,熒光閃閃,悠悠綠光之下映得臉麵慘淡,在慘淡的光線下,婦人卻更顯妖豔。那婦人風擺河柳,腰肢扭動,那真是一步三扭,總人牛二柱心性堅定,也不免看的有些眼色發直。
那婦人到了牛二柱身邊,頓了一頓,似乎發現了什麼,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很快便提著一盞燈籠,繼續前進。大少鬆了一口氣,忽然突發奇想,自己看了這女人的背影,又看了她的臉麵,都覺得十分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倒不如跟著他走一程,看他在那裏停留,這人究竟是誰,不就立刻分辨出來了嗎、大少主意打定,不再聲張,躡手躡腳,悄悄跟在身後,且隨那一線綠光迤邐而行。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黑暗之中,那女人臉色如常,依舊看不出任何異常,行不多時,大少忽覺異樣,婦人還是婦人,依然婀娜多姿,風騷嫵媚,燈籠卻不是燈籠,隻見那婦人十指尖尖,指尖鮮紅如血,手上抓的卻是一顆骷髏,骷髏兩眼中綠火轔轔,白齒如血,這倒算了,關鍵是那骷髏原本麵孔向前,此時不知道為何,突然扭過頭來,森森兩隻黑洞幽怨的看著牛二柱。
大少幾乎怪叫一聲,登時跌倒,幸虧他見多識廣,硬生生將一聲驚呼憋了回去,盡管如此,因為事出突然,卻也是臉色烏青,渾身抖戰,大少這是驚嚇過度,其實並無大礙,愣怔了一陣兒,心下略為一寬,可是就在此時,抬頭再看時,卻是一愣原本那女人離自己也就十來步,經過剛才那回事兒,也就是屁大點兒的功夫,這是眼前卻是空無一物,啥都沒有了,大少緊走幾步,將那左右仔細端詳一番,仍是毫無怪異。
大少心裏一驚,不過他可知道,越到這時候,越不能慌亂,既然那女人已經找不到了,那就沒必要再耽擱,萬事小心為妙,還是趕緊背著卜發財,回房間為妙,至於老道如何,憑自己的直覺,既然東西已經找到了,應該也就沒事兒了。大少主意打定,等了一會兒,確信那女人已經走遠,這才小心翼翼的出來,循著那女人留在地上的腳印,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著女人所走的路卻和牛二柱來時的路不一樣,雖然也是曲徑通幽,曲曲折折,但是腳下幹燥,卻和被人修繕過一樣,牛二柱更加謹慎,幾乎不漏一點痕跡,繼續緩慢地向前爬去,地洞裏兩邊的土壁被鏟子拍的很結實,雖然不用擔心坍塌,但是其中陰暗壓抑,往前爬了一段,越向前爬越是覺得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