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膽大心細,不會放棄任何細節,他感覺那東西冷冰冰硬邦邦,表麵十分粗糙,好像是一個繩子,大少心裏一動,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但又像是隔了一層紗,不把這一層捅破,還是弄不大明白。不過眼下可沒有仔細思考的時間,那飛屍行動敏捷,不一時已經到了眼前,已經是刻不容緩了。大少說到底也是個野孩子出身,雖說自幼功夫不行,可是混跡江湖,難免動手,那也是單挑群架身經百戰,打架心黑手狠豁得出去,眼見飛屍步步緊逼,雖說有些慌亂,倒也不至於束手無策,二話不說,咬牙就來了一個先下手為強。
大少將手中匕首對準那凶光閃動地黑影投了過去,牛二柱雖然膽子大,可也不是莽撞之輩,不知道那東西來曆,最好把距離控製住,盡可能避免肉搏戰,在滿屋子火光之中,那匕首如同一道寒芒,向著對方****而去,這一下是又準又狠,快速迅捷,一般人絕對躲不過去。可那飛屍來去如風,身子一動,呼嘯聲中閃身躲過,大少的匕首擲了個空,落在地上,當啷亂響,再想撿起來,距離已經不允許了。
在這瞬息之間,那行動如風的怪物已經在地下室中轉了半圈,避開匕首之後,象團旋風一樣衝到了牛二柱麵前,牛二柱一刀擊空,正有些發呆,慌亂之中找不到克敵製勝的方法,萬沒想到對方會象疾風驟雨般來得如此之快。牛二柱雖然身體強悍,但也是是血肉之軀,被那東西一撞之後,已經心有餘悸,不敢硬拚,可對方來的太快,已經無法躲避,牛二柱急中生智,一低頭,見火頭兒已經到了腳下,刻不容緩之際,奮力在火頭上一踢,忽的一聲,地麵上的屍油被踢的濺了起來,在兩人之間亂飛。
飛濺的屍油正好帶在那飛屍地身體之上,火光中中“呼”地一下火頭大起,好似點燃了一條火龍,悲鳴聲中烈焰飛騰,隻見丈許長的火龍縮成了一個大火球猛地向後彈出,它力量大得難以想象,又是垂死掙紮使出全身之力,撞得牆壁都搖了三搖,最令人意想不到地是經它這一撞,似乎是激活了什麼消息,就聽見哢哢一陣亂響,響聲起自於炕頭兒之上,牛二柱猛一回頭,但見炕頭上土石飛裂,現出黑黝黝一個大洞來。
牛二柱心頭一動,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這就是出口?眼見得周圍火光衝天,在沒有別的出路,這下麵又沒有別的出路可供逃脫,牛二柱一咬牙,知道刻不容緩,當下拋開那飛屍,冒著火光,縱身跳到炕上,也不管底下有多深,一頭就跳了進去,等進去了,也有點兒後悔了,下麵黑乎乎一團,竟都是空的,牛二柱就聽見耳邊虎虎生風,如同騰雲駕霧,這心裏七上八下,如同萬丈高樓一腳蹬空。
禍不單行,牛二柱雙腳懸空,心裏正七上八下,忽然就感覺頭頂惡風不善,一抬頭,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不過也能看見一條黑影,恍恍惚惚飄落下來,看形體,似乎就是那一具飛屍,身上呼呼的冒著火星子,看上去十分駭人,牛二柱心裏暗罵,這玩意兒還******破褲子纏腿,跟老子磦上了?這下邊兒還不知道如何,後麵兒再跟上這麼一位,隻怕就算是出口,也萬難逃出去,牛二柱心裏罵著娘,在下落的過程中,盡量調整姿勢,肉多的地方朝下,盡可能減少衝擊。
牛二柱心裏正沒底,忽然就聽見撲通一聲,像是重物砸進水裏的聲音,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渾身一涼,全身立刻被一股寒意包圍,牛二柱毫無思想準備,將嘴一張,一股股冰冷的液體就灌了進來,嗆得渾身毛孔張開,一陣咳嗽。大少這時候才知道,自己是掉進水裏來了,不由得一喜一憂,喜之喜這水有緩衝的作用,自己掉進來不至於摔死,憂之憂這水也不知道有多深,自己猝不及防掉進來,一旦嗆得五迷三道,浮不上去,光淹就能淹死。
好在大少是天津長大的,天津衛號稱九河下梢,轄區裏河汊碼頭極多,一到夏天,半大小子大小夥子都下河洗澡,久而久之就練出了一身好水性,牛二柱在這幫野孩子裏,水性也是數一數二的,自然經驗十足,當下憋了一口氣,將剛掉下來似的驚慌驅趕出去,平心靜氣等了一會兒,見那下落的勢頭,在水的浮力之下逐漸變緩,立刻雙腳一踩水,帶著一道水線,徑直往水麵上快速遊去。
牛二柱雖然在水裏,可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下落的時候,隻聽見自己掉進水裏的聲音,並沒有聽到別的動靜兒,這說明那飛屍並沒有下水,不是走了,就是在水麵上等著自己,按照常理,這玩意兒既然窮追不舍,就不可能輕易放棄,所以就此離去的可能不大,自己在忙於出水換氣的同時,還要戒備那玩意兒的突襲!大少心裏有了準備,一邊兒往上遊,一邊故意觀察水麵,別的倒沒什麼,隻是朦朦朧朧,看到水麵上一片模糊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