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逃生(1 / 2)

牛二柱心頭發涼,一隻腳進了那東西嘴裏,疼倒是次要的,關鍵這玩意兒還拚命往裏吸,看意思要把牛二柱一口吞進去,大少豈肯葬身魚腹?原本要命的屍體,現在卻成了救命稻草,大少也豁出去了,緊緊抓住屍體的半邊身子,死活都不鬆手。說來也怪,自從那屍體變的傾斜,原本窮凶極惡的飛屍忽然變得老老實實,既不掙紮,也不繼續進攻,就那麼低頭耷腦的懸浮在空中,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兒,變成了一具名副其實的屍體。

既然如此,那就先顧眼前,大少抱住屍體傾斜下來的一條腿,奮力往上爬,要說牛二柱的力氣,自從身體發生變化之後,那可是今非昔比,普通人十個八個也近不了身,就是老虎,也敢掰掰腕子,隻不過今天水裏這東西也不知道是力氣大,還是身體過於巨大,牛二柱咬牙往上掙了半天,仍然無法擺脫,不過經過這麼一弄,上邊兒倒是有反應了,大少隱約就聽見頭頂上的喘息聲越來越重,吱吱嘎嘎,有一些很怪的聲音傳來,側耳一聽,似乎是什麼即將斷裂的動靜兒。

牛二柱就感覺腳底下的拉力越來越大,扯得他腰腹之間一陣生疼,這還是牛二柱身體經過了淬煉,堅韌程度超過了普通人,如果隻是肉體凡胎,隻怕早就被硬生生扯成兩半,不過饒是如此,滋味兒也不太好受,大少怕身體受損,不敢再盲目掙紮,順著水底下那東西的勁兒往下走,不過兩隻手依然抱緊了屍體的兩條腿,死活都不肯鬆開,兩下裏就如同拔河一樣,隻不過中間被撕扯的繩子,是牛二柱的身體。

牛二柱知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不過眼下卻沒有什麼好主意,正在僵持不下,那屍體忽然動了一下,牛二柱心裏暗叫不好,莫非這東西在這種時候,還要來搗亂?急忙抬頭一看,果不其然,頭頂那凶光忽然快速閃動幾下,緊接著那屍體動得更加厲害,隻不過傾斜的半邊身子紋絲不動,就像是得了半身不遂一樣,另半邊身子手腳齊動,一隻手並攏如刀,直奔牛二柱的咽喉而來。

大少心裏叫苦,如今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水底下那東西勁頭兒那麼大,自己要是一鬆手,恐怕立刻就會被吸進魚肚子裏去,可要是不鬆手,就得挨上這一下,這屍體也是力大無窮,哽嗓咽喉是最要害的部位,被他這麼一插,隻怕當時也得煙氣,反正不管咋說,都得不了好兒!牛二柱心中如同火燒,聽風聲就知道那隻手越來越近,也是急中生智,牛二柱也來不及思考,忽然把頭一低,避過咽喉,一張嘴,不早不晚,把屍體那隻手咬在嘴裏。

這一下可見了功夫,早了晚了都不成,嘴張早了,那隻手就會穿過口腔從裏麵插進咽喉,死得更慘,嘴張晚了,幾顆門牙和嘴唇也就別想要了,牛二柱不管是功夫到家也好,瞎貓碰死耗子也好,反正就是不早不晚,正好把那隻手咬住,盡管門牙被撞得生疼,幾乎鬆動,與此同時嘴裏一股惡臭傳來,幾乎當場就吐了出來,盡管如此,性命關頭,大少還是緊咬住不放,那屍體似乎也察覺出不對,奮力抽回手掌,兩下裏一用力,就聽嘩啦一聲,牛二柱雙腿借著這股力量,竟然離開了水麵!

牛二柱心中一喜,照這麼下去,自己豈不是能夠脫離苦海?大少咬住那隻手不放,微微一低頭,往身下看去,還沒等看明白,兩眼一陣昏花,幾乎直接被弄瞎了。因為牛二柱腳麵離開水皮,水下麵那東西也跟著帶了出來,別的還看不清楚,就是那兩雙眼睛,大如車燈,此刻完全睜開,那耀眼的光芒直衝霄漢,幾乎當場晃瞎了牛二柱的眼睛,也是大少反應及時,急忙抬頭閉上了眼睛,方才躲過一劫。

這一下兩下裏互相拉扯的力道更大,大少夾在中間,幾乎要被生生撕成兩半,大少緊咬牙關,閉著眼睛緩了一陣兒,不敢往下看,直接抬頭往上瞅,因為水裏那東西的眼睛光明如炬,照的四周一片通明,這時候看得分明,隻見頭頂有一個大洞,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牛二柱跳下來的地方,是一個炕洞,炕洞的邊緣,趴著一個東西,全身毛茸茸,白乎乎的,正是那一隻眼的黃皮子,次可那黃皮子全身鼓脹,如同氣兒吹的一樣,身體已經被扯了下來,隻留下兩隻腳,勾住炕洞的邊緣,在哪裏苦苦支撐,那一條大尾巴繃得筆直,看不見末端,大概也伸出去,勾住了什麼地方。

這黃皮子的兩個前爪,橫七豎八,抓住了不少繩子,那些繩子筆直向下,一路延伸,到了屍體身上,歪歪斜斜的綁在屍體的各個關節要害,其中一些已經斷了,那些斷了的都集中在屍體已經無法行動的這半邊身子。此刻,那黃皮子正緊抓住其中一根繩子,奮力往回拽,那一根繩子繃得筆直,正拴在屍體被牛二柱咬住的那一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