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一聲令下,外邊兒候命的士兵立刻聞風而動,抬進來一口大鍋,裏邊兒滿滿當當,都是澄清碧綠的大油。眾人支起大鍋,底下燒起柴火,烈火熊熊,不一會兒便滾開如同沸水。別說被扔到裏邊兒,就是稍微靠近,立刻就會感覺到一股熱浪,大少看著都眼暈,一看那些士兵凶神惡煞一般不斷逼近,不由自主就後退了幾步,一邊兒嘴裏支吾著,一邊兒趕緊想轍,要說牛二柱的腦子,那還真不是吹的,隻要時間夠用,說不定真能想出什麼主意。隻可惜時間不等人,還沒等他心裏有主意,那幾個士兵已經到了眼前,不由分說左右架住,抬起來就往油鍋邊走去。
大少心裏一慌,腦子也亂了,這時候你再說別的也沒用了,說出來人家也不聽,隻有豁出命來拚他一回,牛二柱想到這兒,手裏暗中較勁,想把那繩子繃開,可他剛一動,人家早有防備,還沒等有所行動,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已經頂上了腰眼兒,冰冷的觸感令大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不用問那肯定就是槍管兒,牛二柱反應再快,到底比不上子彈的速度,事到如今隻好聽天由命,不信邪根本就不管用!
眼看著大少一部部靠近油鍋,那哥兒幾個自然不會眼巴巴看著,老道還差點兒,剛剛蘇醒的卜發財和馬鳳儀兩個眼睛血紅,嘴裏大叫著就往上衝,尤其是五姑娘,那簡直就如同受了傷的母獸一樣。不過倆人掙紮的雖然厲害,無奈全身被綁,有勁兒使不上,兩邊兒還有五大三粗的士兵看押,一旦亂動,上來就是幾個大嘴巴子,外帶著通天炮,縱然倆人豁出命來拚命掙紮,終究抵不過人家人多!
一片叫喊喧鬧之中,牛二柱被幾個士兵押送到油鍋麵前,剛一靠近,一股熱浪襲來,牛二柱就感覺好似逼近了熊熊大火一般,翻滾的油花飛出油鍋,濺落在皮膚上,頓時燙出一片燎泡,青煙冒過,疼的鑽心,牛二柱臉都綠了,仰著個身子一個勁兒的往後躲,隻可惜你再怎麼往後躲,終究也逃不過被扔進去的命運,也幸虧牛二柱力氣大,那幾個士兵幹瞪眼,生死關頭,被他拚命往後靠,愣是推不動,後來有人看出了便宜,彎腰抱起雙腿,把牛二柱淩空架了起來。
牛二柱雙腳離地,有勁兒也使不上,被幾個士兵高高舉起,不管腦袋還是屁股,一古腦兒的往油鍋裏扔。事到如今,大少是一點兒轍都沒有了,隻好閉著眼睛等死,可是想起被滾油活活炸死的滋味兒,這心裏不由得一陣害怕,人到了這個時候,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但求死得痛快一點兒,牛二柱已經打定了主意,待會兒真要進了油鍋,實在挺熬不過,那就隻能學著評書裏的貞潔烈女,咬舌自盡了。雖然那滋味兒也不好受,不過估計比這炸麻花兒好受些。
大少心裏正胡思亂想,耳輪邊就聽見撲通一聲,與此同時,全身灼熱難當,就像被硬生生扔進了火堆一樣,牛二柱心裏明白,這時已經進了油鍋裏邊兒了,這時候雖然沒有別人挾製,卻也出不去了,一來這油鍋又大又深,足有一人半的深度,四處又滾燙,根本就沒抓沒撓,二來已經進了油鍋了,就是出去,表麵這一層皮也被炸熟了,牛二柱混混混出身,平時看那些幫派裏的人物爭雄鬥狠,也有被油鍋炸過胳膊的,有的技藝熟練,還能保個四肢健全,稍有不慎,即便把胳膊撤回來,那半條膀子已經是用不得了,更有甚者,受了感染,活生生就那麼死了。大少就是出去能活下來,估計也得把全身的皮膚剝掉。真要那麼著,到還不如死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