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味道挺奇怪,帶著一股令人惡心的異味,不過總的來說味道不大,有點兒像是人的口臭,不過要比那味道大一點兒,就好像一個人吃了一堆垃圾一般。一聞到這股味道,牛二柱心中忽然生出一片寒意,隱隱覺出這事不太對,雖然還沒想出是哪出了問題,但眼前朦朦朧朧地奇怪影像,卻極不正常,人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看到這個東西?大少一琢磨到這兒,心裏更加明白了,隱隱已經知道再靠近必然就有危險了,一再的想停止自己的動作,可心裏明白,思想卻不受控製,仍然不由自主地繼續往前挪動,經距離那不斷變幻的景象越來越近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忽然就聽到耳邊震耳欲聾的一聲大響,這聲音巨大無比,震得牛二柱耳膜生疼,腦袋發炸,幾乎當場流出血來。大少下意識一捂耳朵,接著就蹲了下去,抱著腦袋緩了半天,終於把這股勁兒挺了過去。大少暗中鬆了一口氣,抬頭一睜眼,立刻就是一愣,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東北軍和關東軍還在,不過已經不再互相攻擊了,而是瞪著眼睛,一起看牛二柱。
牛二柱眼前也站著一個人,是一個日本兵,這家夥二三十歲的年紀,手裏端著三八大蓋兒,離自己也就一兩寸遠,手指扣著扳機,看意思隨時都會開槍。不過往這人臉上和身上一看,大少也覺得泄氣,這人一臉的慘白,渾身抖個不住,就像見了活鬼一般,往下邊兒看,褲襠都濕了,一股股騷味兒直衝鼻孔,原來已經尿了!
大少百思不得其解,站起來往四周一看,不遠處躺著張作霖,依舊是昏迷不醒,割一刀都不帶動一下的。身後是馬鳳儀,手裏拿著手槍,槍口上還冒著青煙,直勾勾盯著自己左側,眼裏怒火熊熊,身邊是卜發財和老道,此刻累得氣喘籲籲,正抱著自己的腰,渾身汗出如漿,就像是在碼頭上扛包一樣,在自己的左側,蹲著一個白乎乎的東西,正對著自己不斷地吐氣,一股股潮熱的口氣噴到自己的臉上,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大少提鼻子一聞,立刻一陣惡心,黃鼠狼這東西,最喜歡吃的是雞,不過這東西輕易也不敢到人家院子裏偷雞,所以平常吃的東西不是些昆蟲,就是些小型的野獸,餓極了還翻垃圾堆,吃腐肉,您想想這嘴裏的味道能好麼?不過牛二柱一皺眉頭,立刻就分辨出來了,這味道就是風裏的那股味道,大少心裏一翻個兒,似乎明白了什麼,難道自己幾次被那一股邪風吹的暈頭轉向,就是這老黃皮子在自己麵前,對著自己的眼睛吐氣?
想到此處,牛二柱更是一陣惡心,大少那是何等機靈,想想自己的遭遇,還有眼前種種情形,立刻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大概是自己被黃皮子迷惑之後,這東西為了讓自己繼續沉迷於幻境,不斷向自己的臉上吹氣,這黃皮子的口氣裏應該有毒,被自己聞了,這才會一直昏昏沉沉,看不清真實的場景,這黃皮子在正南方給自己留的一條路,實際上應該是一條死路,讓自己不斷靠近,往日本兵的槍口上撞,卜發財和老道一再阻攔,卻始終敵不過牛二柱一身蠻力,好在馬鳳儀反應夠快,慌亂中開了一槍,這才把自己從幻覺中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