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鮮血漸漸淹沒了牛二柱的小腿、大腿、胸膛,翻騰的血浪甚至已經鑽進他的鼻孔,流進他的嘴裏,腥臭的味道充斥著天地之間,令人聞之欲倒。可即便如此,牛二柱就好像毫無察覺一樣,依然義無反顧的往前走,就好像那翻湧不一的血池是極樂世界,可以幫他脫離無邊苦海一樣!伴隨著牛二柱不斷深入血池,周圍的一切開始清晰起來,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洞穴還是那個洞穴,隻不過不再模糊,一切都變的正常而喧鬧。
在大少的周圍,早已聚集了不少人,老道、馬鳳儀和卜發財站在一邊,兩眼噴火,摩拳擦掌,恨不得一下子就要衝過來。在大少和三人之間,橫著一個黃皮子,足有牛犢子一般大小,全身雪白,一身鮮血淋漓,眼中一股凶光,緊緊盯住馬鳳儀等人,似乎在隨時防備三個人衝過來救人。馬鳳儀等人雖然躍躍欲試,卻有些力不從心,你別看仨人義憤填膺,卻明顯有些底氣不足,這哥兒仨渾身是土,滿身血汙,身上臉上傷痕累累,尤其是不發財,腿上血肉模糊,連站都站不起來,不用問也知道,三人已經和黃皮子鬥了半天,而且生死相搏,鬥得幾乎九死一生!
在那黃皮子的頭頂,懸著一個銅鈴,銅鈴裏卻是一隻碩大的,拇指粗細的黃蜂,這黃蜂怪模怪樣,不住在銅鈴裏振翅欲飛,隻可惜被一根雪白的獸毛捆住,始終不能解脫,在銅鈴裏四處亂撞,撞的銅鈴嗡嗡作響,這聲音一響起來,馬鳳儀等人頓時冷汗淋漓,雖然免強忍住,可表情卻痛苦異常,另一邊牛二柱卻好似聽不到一樣,********往前走,越往前走,血水的位置就越往上升,眼看那烏黑的血液,就要淹沒大少的頭頂。
那黃皮子一邊戒備著馬鳳儀等人,一邊不停的用前爪搔動肚皮,在他不斷的騷動下,一團團雪白的獸毛紛紛揚揚,如同雪片般飄向大少,不斷落到大少的眼前,和耳朵眼裏,黃皮子這種東西有一個習性,吃飽了的時候,就愛在墳頭上挖出人的頭骨,用肚皮不斷的摩擦頭蓋骨,長此以往,黃皮子的肚皮又厚又硬,輕易刺不動,而且因為長期摩擦頭骨,沾染了一股腐臭味兒,在加上野獸身上特有的味道,這股子味道簡直比茅坑還要難聞幾分,這黃皮子不斷撓動肚皮,這一股味道就不斷彌漫開來,順著風向,一股股飄向牛二柱。
而牛二柱正在不斷邁向死亡,在馬鳳儀等人眼裏,並沒有什麼血池,他們隻看到牛二柱就像吃了迷魂藥一樣,喊也聽不見,說話更是不搭不理,隻是********往前走,而在他的腳下,幾步之遙,就是當初發現那大少先祖屍體的深潭,牛二柱雖然會水,幾個人也曾經在哪裏藏身,可如今他神誌不清,連自己在幹什麼都不知道,真要是一部走進去,隻怕連叫一聲都來不及,當時就得一命嗚呼!
眼看著牛二柱就要命喪黃泉,馬鳳儀三人如何不急,當時就要闖過去救人,不過這仨人裏頭,除了卜發財之外,都是深謀遠慮的人,在激動之餘,都想到了一點:這時候闖過去,黃皮子會不會善罷甘休?他會會不會讓自己衝過去?退一萬步,就算是闖過去了,這麼遠的距離,大少離水潭已經近在咫尺,時間上能不能來得及?牛二柱現在神誌異常,就算在耳邊放炮,隻怕也聽不見,等自己衝過去,隻怕早就淹死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