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一起,牛二柱就是一愣,怎麼回事兒,剛說到一個火字,就著了火了,沒有這麼邪吧?大少猛然抬頭,就看見帥府裏西北角的方向,火光衝天,人喊馬叫,已經亂成了一團。不少人正往失火地點跑。牛二柱雖然心裏疑惑,卻也有些僥幸,也許是老天睜眼,故意幫了自己這一個忙?大少心花怒放,就等著當兵的過去救火,可等了半天,那些士兵連動都不動一下,一個個表情木然,根本沒有過去救火的意思。
牛二柱愣了,這是怎麼回事兒?莫非這些士兵都是聾子,或者他們接到了什麼命令,說死了也不會動一下?這可糟了,他們不走,自己怎麼下去救人?大少等了半天,還是看不到一點動靜兒,實在等不得了,憋得肚子裏難受,隻好回過頭去低聲和馬鳳儀說:“妹子你看這是怎麼回事兒?莫非說有人已經知道今天晚上要出事兒,暗中做好了安排?”馬鳳儀搖搖頭:“我哪兒知道去,不過這些士兵麵無表情,目光呆滯,像個傻子一樣,不會是中邪了吧?”
五姑娘這句話也是半開玩笑,誰都看得出來,這些士兵不過是忠於職守,不肯輕易離開而已,誰都不會真的認為這些當兵的都是木雕泥塑的傀儡。可是馬鳳儀話音剛落,這院子裏忽然掛起了一股狂風,風中鬼哭狼嚎,影影綽綽,似乎有無數妖魔鬼怪探頭縮腦,大少心中一驚,剛要小心堤防,那股子狂風卷地而來,到了眾士兵眼前,猛地一仆,分成無數股黑煙,從士兵的五官七竅裏鑽了進去,那些士兵毫無防備,黑煙入體,猛然顫抖一陣,頓時摔倒了一片。
這情形太過突然,牛二柱和馬鳳儀看了一個滿眼,當時就如同傻子一般,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這雲自理士兵足有百十來個,也不是個個兒都不省人事,其中一個高個子鶴立雞群,呆立當場。雙方誰也不敢亂動,對峙了一陣,那士兵忽然大步流星走了過來,仰頭衝著牛二柱的方向,用一種極其沙啞難聽的聲音說:“人都給你擺平了,你還不快去救人?我可告訴你,他們可暈不了多長時間,你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你那朋友可就沒救了!”
那士兵雖然說話,可是嘴都不動一下,顯而易見,這話並不是他本人說的。而且那說話的是聲音空靈飄渺,帶著一股令人難受的語調,怎麼聽怎麼別扭。牛二柱低頭一看,這士兵臉上一片木然,一點兒表情都沒有,簡直就跟一具屍體一般,再往上看更是嚇人,這士兵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眼睛裏慘白一片,隻有眼白,沒有眼珠,那眼珠子整個兒翻到眼皮裏麵去了,眼眶裏慘白一片,伴著幾縷血絲,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大少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看這個意思,這士兵是中了邪了,隻怕是鬼附身!可鬼附身這事兒並不常見,有人一輩子都遇不到一回,今天怎麼就這麼湊巧,一下子到了一大片,還有一個指著鼻子叫我下去?這究竟是有人暗中幫忙,還是什麼東西設的圈套?大少考慮再三,忽然一咬牙,也罷!反正自己打算來的那一會兒,就沒想到能活著出去,既然有這麼個機會,那還怕個什麼勁兒?大不了和三耗子死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