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醜眼見連失二將,頓知形勢大為不妙,一時間難以翻轉,急忙一麵收攏敗軍重組軍陣,一麵差人傳令高幹嚴整陣型後撤走。
兩件事辦妥,文醜一夾馬腹,催動馬匹,來到了重組隊伍的正中。
被料峭春風吹得冰涼的汗珠,順著文醜黑紅色的臉龐滑下,癢酥酥的。文醜一麵伸手揩去汗水,一麵提起手中馬槊,大吼道:“傳吾將令與親衛隊,蔣將軍舊部,向正前方,進攻!”
正前方,九原軍最為強悍的中軍,已悉數殺入袁軍陣中,正在肆意奔騰,舞刀砍殺。
以攻為守,欲退則進。文醜深知在於敵軍騎兵軍團對決過程中,若一枚撤退,則己方步兵隻會成為對方屠殺的對象。
他要通過不顧一切的瘋狂進攻,為大軍撤退爭取時間,哪怕以身犯險也在所不惜!
更何況,這支隊伍中的兩千餘親衛,還是他當年毀家紓難,討伐黃巾時一手招募的,已在戰火中淬煉多年。論戰鬥力,天下罕有隊伍能匹敵。
這支隊伍一出馬,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顏良親衛和收攏起來的敗軍共四千人馬,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向了徐鋒所在之處。
戰場上,袁軍大部隊已經開始不疾不徐,交替掩護著向後撤退。
唯有文醜親領的這支人馬,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直直射向了軍勢厚重的九原軍中軍。
扮演了箭鏃角色的文醜及其親衛勢如破竹,迅速豁開了九原軍的正麵防線,攻向了徐鋒所在的陣勢最核心處。
已在徐鋒親衛中官居副旅長的許成虎急勸主公離開,不必親蹈險境,卻被徐鋒斷然回絕。
許成虎見主公決心堅定,立刻衝在最前,率領一營士卒前去迎敵,方將文醜堪堪擋住。總算為中軍其餘部隊趕來阻擋爭取到了一些時間。
九原軍中軍陸陸續續在正麵完成了集結,形成了一股銅牆鐵壁,擋住了文醜。
徐鋒乘馬立於一處微微隆起的高坡上,觀察著戰場上的形勢。
袁軍雖然處於撤退中,陣勢卻是絲毫不亂。並且各支隊伍互相掩護,雖有死傷,不相離散。
同時,一名黑臉敵將正領著兵馬,對己方中軍進行著猛烈的衝擊,著實牽扯了不少兵力與視線。
觀其驍銳程度,應該就是與顏良齊名的文醜?
文醜本人英勇異常,其麾下騎兵中,衝在最前頭的那兩千人,也個個都堪稱精銳。
這一仗,哪怕不能大破敵軍,斬將刈旗,也至少要把這兩千人留下。能消滅這兩千人,比斬殺撤退袁軍中的一萬人都管用。
因為徐鋒已經看出,這兩千人,是敵方部隊的精血!
主意打定,徐鋒立刻命令掌旗兵揮舞旗幟,向正在參與追擊的張燕部發出號令。
九原軍中軍在正麵全力圍堵,張燕麾下的剩餘四千六百一十二名騎士,迅速地繞到了進攻敵兵的背後。
戎馬半生,嗅覺異常敏銳的文醜已經意識到形勢不對。他急忙令全軍調轉馬頭,想要翻身殺出。
“攻!”徐鋒一聲斷喝,情勢已是間不容發,哪怕多說一個字都可能貽誤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