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早已圍在囚車旁的六名軍士同聲應答,將一把大刀,五把短刀取來。
而後,光著膀子,腿上滿是血跡的顏良被五花大綁著從囚車裏拉了出來。
“顏賊,去歲爾殘害我軍被捉將士,如今知罪否!”徐鋒一聲厲喝。
本來半昏半醒的顏良,聽到了這話立刻不住搖頭,雙眼瞪圓,拚命掙紮,被堵住的嘴裏不停地發出“嗚嗚”之聲。
“執迷不悟!行刑!”徐鋒已對這個人的靈魂徹底失望。
六名軍士唱喏後,將顏良押往道旁堠台,取來一木架將之捆在上麵,開始讓他接受應得的懲罰。
台下百姓已是叱罵怒吼聲不絕。
徐鋒向台上行刑軍士宣令道:“去歲冬日,顏賊戕害我軍被俘將士,計一百三十二人,今日,當割此賊一百三十二刀,方能梟其首級!”
台上軍士齊聲喊喏後立刻開始動作。
嘴被堵住,身子被捆住的顏良不停地發出“嗚嗚”慘叫聲,身子不停地做著有限,而劇烈的搖晃,臉色由不健康的蠟黃轉為煞白,豆大的汗珠從臉上,身上不停躺下。
點點鮮血不斷瀝到地上,就連本來十分堅固的木架,也在顏良劇烈的晃動下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刑罰才剛剛開始,劊子手才割下二十多刀,還不及一百三十二刀的領頭時,顏良就昏死了過去。
“嘩啦”,一名軍士將冷水打在顏良臉上,將他激醒。
於是,木架上再度發出不斷的晃動聲。
之後,顏良又幾度昏死,幾度被潑醒。
到最後,顏良雖然還醒著,但已沒有了掙紮的力量和欲望。求生的本能已被巨大的痛苦和絕望所消滅。
他眼睜睜地看著鋒利的短刀舔舐著自己的血肉,將自己的生命一點點蠶食殆盡,卻又不立刻將之奪取。
終於,一百三十二刀割畢,一名軍士橫捧兵器下拜,恭敬地將之送到了台上的盧虎手中。
盧虎雙目圓瞪,直視顏良,腮幫子不住劇烈地抽搐顫抖:“賊人,痛否?苦否!”
顏良微微抬起頭,而後點下。
“被屠戮的一百三十二名背負將士難道不知痛,難道不知痛,不知苦?”盧虎雙眼已然血紅。
不待顏良答話,“噗呲”一聲傳來,盧虎揮刀,顏良人頭落地。
台下頓時爆發出一陣高呼:大仇終於得報。
而後,憤怒的百姓一擁而上,將顏良屍身取下,預備將他的屍體點天燈。
待到行刑完畢,返回城中時,已是傍晚時分。
徐鋒在州府中處理完些許公務,與諸將一道用膳後,歸到家中。
昭姬先是一番溫存撫慰,而後,向徐鋒徐徐道出自昨日起,一直使她愁眉不展的心事。
就在昨日,來自長安的流亡故人向她傳話道,一個月前,惡貫滿盈的董卓已為其部將呂布所刺殺,如今朝中,秉政者乃司徒王允。
心思巧慧的昭姬立刻且喜且憂:喜的是董卓作惡多端,如今被殺,可謂報應不爽;然而父親素為董卓所喜,王司徒又非心胸寬廣之人,這一來隻怕父親形勢不妙。
果不其然,友人接下來的話,驗證了他的擔心:父親在董卓死後,歎了一口氣,為卑鄙之徒舉發。王允立刻將他逮捕下獄,且在公卿麵前公開表態:蔡邕小人,實董逆之黨羽!
如此一來,不僅父親性命堪憂,同時,他手上修撰的史書,身邊,腦子裏所儲存的那些寶貴典籍,也是岌岌可危。
亂世裏,沒有人保護的典籍史冊,比一棵樹,一株草,都更容易被毀滅。
徐鋒聽完妻子敘述後,輕輕將她摟在懷中,眉頭緊鎖。
坦誠地說,他也沒料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此前他也曾多次派遣密使,想要將嶽父從長安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