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黃塵滾滾。
本來尖銳刺耳的蟬鳴聲在大隊騎兵到來後,瞬間被震天馬蹄聲淹沒。
徐鋒舔了舔龜裂的嘴唇,問道身旁侍從:“此處距九原還有多遠?”
“稟主公,尚有一百三十裏。”一名士兵沙啞的嗓音回答道。
“傳令全軍,全速前進,務必於後日午時之前趕回九原!”徐鋒用不容置疑的語氣下達了命令。
傳令軍士一麵唱喏,一麵內心不住震撼:這意味著一天要走出六十五裏,還是在炎炎烈日下,這已是在壓榨步兵們的極限了。
慈不掌兵,若是一昧隻考慮士兵們的承受能力,不顧九原麵臨的危局,隻怕最後的結果是九原淪陷,大局傾覆。
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眼下,張袁聯軍,已將九原城圍了個水泄不通,且在外圍又修築了一圈極為堅固的工事,饒是趙子龍,領著萬餘精騎也衝突不進。
聽到如此情況後,徐鋒一麵分出偏師進攻信都,一麵率部匆匆趕回。
兩日的極限行軍之後,徐鋒終於領兵到達了九原城外。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敵軍在城外所建成的,與其說是一道防禦工事,倒不如說是一圈矮城。
敵人工事俱是夯土造成,高大異常。雖說兩丈出頭的高度不及九原城城牆,但也已大大超過了一般野戰工事的高度。
攻城方的弓手站在這工事上,甚至能夠做到與城內守軍對射。
工事上方,甚至砌出了女牆,供敵兵躲藏。射孔等也是一應俱全。
徐鋒不由得眉頭緊皺,如此反客為主之法,真是頭一次見到。
身旁,匆匆趕來的趙雲麵帶慚色下拜:“恕末將無能……”
徐鋒急忙將之攙起:“非卿之……”
徐鋒話音未落,前方一片鼓鳴傳來,敵軍竟不顧九原軍主力已經開到,肆無忌憚地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城。
“調來投石機試試,砸破這土牆!”嘴上雖這麼說,徐鋒心裏卻著實沒底。
以前,都是靠投石機殺傷城頭上的敵兵,從未,實際上也不可能靠這個砸破石牆。
夯土的硬度低於石牆,卻也未必是投石車能奈何的了的。
一塊塊岩石飛速射出,直奔土牆而去,在發出一陣陣悶響後,隻留下片片凹印。
徐鋒下令增加拋出石塊個頭,卻發現如此一來,射程大大縮短,連工事都碰不到了。
更有甚者,還有幾架投石機不堪重負,發出“咯吱咯吱”的慘叫聲後斷裂開來。
日頭似乎更毒辣了幾分,徐鋒的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一旁的軍士急忙遞上絹帕,捧來涼水湃過的瓜果,卻被徐鋒一個擺手拒之於千裏之外。
求巧不成,則以力取!
徐鋒立刻命令各營,簡拔精銳將士,搬出雲梯,同時派出力能挽強弓之士列於陣前。
一切準備停當,徐鋒一聲令下,兩千三百四十名精銳步兵由許成虎統領,在開闊的正麵上穿著皮甲,持著小盾飛奔向敵軍工事。
陣前,三千多弓手拉開強弓,搭上利箭,向敵軍工事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