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別以為穿身奇怪的盔甲就能壯膽!”
刺耳的尖笑聲從張癲的嘴裏噴出,臉上的肌肉因為這劇烈的笑聲而一塊塊脫落,那些已經腐爛的肉末裏,甚至有一條條蛆蟲在挪動。
“沈怡,牢牢記住這個名字,因為這將是葬送你之人!”
麵對這張癲的挑釁,少女輕輕的捋了捋額間的發梢,從容不迫的笑著,纖細而修長的雙手緩緩的探向左肩上的劍柄。或許是這份從容的緣故,張癲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猩紅的雙眼賊溜溜的亂轉著。
凝視著沈怡盔甲上的古樸符文,張癲遲疑了。一個少女,敢在這種情形下挺身而出,如果不是腦子有問題,必然是有所依仗。隻是,這符文的圖案,無論怎麼看,都沒有絲毫的驅魔能力,能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隨即朝著身邊一頭正在啃食屍體的惡鬼使了個眼神。
張癲之所以能成為這群惡鬼的統領,靠的就是一份謹慎與冷靜。來自西方的狩魔師有什麼手段,他全然不知,貿然以身犯險實屬不智。
接到命令的惡鬼,費勁的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嘴角滴著綠色的唾液,雙腿一蹬之下,朝著沈怡飛撲而去。那迅捷的身影卷起了一陣惡心的腥風,瞬間淹沒了沈怡的身影。
隻有一個?看來,我是被小瞧了呢!沒有絲毫躲避念頭的沈怡,嘴角微微揚起,那按在劍柄之上的手緩緩挪開,銀色盔甲上的符文閃過一陣耀眼的光芒。
“砰”
重物撞擊到腐朽物品的聲音陡然傳出,一團黑影從張癲眼前劃過,緊接著,桌子破碎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回頭望去,驚愕不已的張癲,注視著手下胸口凹陷的部位,難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
一擊直接粉碎了胸骨和心髒,這是人體所能擁有的力量麼?驚駭中的張癲,如臨大敵一般盯著眼前的沈怡,此刻,在他眼裏,沈怡那依然停滯在空中的拳頭,如同夢魘一般的恐怖。
“螞蟻啃大象,一起上!我就不信了,隻有一雙拳頭,怎麼招架!”
被恐懼折磨得心亂如麻的張癲,幾乎是下意識的吼出了命令,見識到了那雷霆一擊後,他深知,要這樣一個個上的話,很快他們就得全軍覆沒了!
一直處在猶豫中的陳如風,在聽到這極不要臉的話語後,終於是按捺不住了。身為一名勇敢的騎士,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弱小的女子被人群毆。不,被鬼群毆也是不允許的。
可是,沒等他衝進大廳,場上的局勢再度發生了驚人的劇變。那一頭頭飛撲而上的惡鬼,此刻正如被甩出的沙袋似的,朝著四方橫飛而出。白熾燈下,手持雙手巨劍揮舞的沈怡,宛如一尊戰神一般,渾身上下散發著無盡的殺意。
這,這還是個女人麼?臥槽呀,是不是太暴力了?盯著沈怡手中那把齊人高的雙手巨劍,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柄重達十五公斤的開山刀,頓時如同蔫了的茄子一般,無奈的低下了頭。
跟人家那把巨劍比起來,自己手上這把德國產的開山刀,就跟玩具似的。傷自尊了,有木有呀!低頭難過之餘,陳如風更是對沈怡產生了恐懼感,因為這個有著絕世容顏的美女,所表現出的行為舉止,完全顛覆了他心目中女人的定義!如果說這個暴力女,能一拳打飛一個山頭,他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該你了!”
順著沈怡劍鋒所指的方向望去,大廳裏還站立著的惡鬼,就僅剩張癲一個了。低頭掃視了那些散落了一地的肢體,張癲那猙獰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的恐慌,相反,一份恍然大悟的笑容出現在他眉宇之間。小丫頭,差點就要被你唬住了!意味深長的盯著沈怡那妙曼的身材,張癲那猩紅的眼珠子裏,流出了幾分垂涎欲滴的目光。
原來,一直在旁觀戰的張癲,從那接連閃耀的符文光芒中,看出了些許倪端。隻有擊中目標的一瞬間,這符文才發生作用,加上,自己的部下,隻是身體受損,靈體卻沒有絲毫的殘缺。由此可見,這些烙在盔甲上的符文,起到的作用,是對力量產生增幅,除此以外,沒有任何的驅魔作用!
既然如此,事情就非常好辦了。身為鬼魂的他們,要再找一副寄體,根本不是什麼難事,隻能摧毀身體,卻無法打擊靈體的攻擊,在他們眼裏,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感應到張癲笑容裏的意味,沈怡的心狠狠得抽了一下,不詳的預感一點點攀上了背脊。明明已經把所有的敵人都打倒了,可為什麼這種強烈的威脅感依然沒有絲毫的減退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