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哥,這是我自家的事情,就讓我自己去解決吧!”
說這話的時候,傻強的目光有著說不出的堅定。雖然,他從小就有些愣,也沒有讀過多少書,不懂什麼大道理,可是,自己惹下的事情,自己解決,這他還是懂的。
“解決?你現在這個熊樣還能解決什麼事情!就你那三腳貓的拳腳,給我滾到一邊歇菜去,哥讓你開開眼界,讓你看看,什麼才叫打架!”
陡然間反手扣住了傻強的手腕,順勢一帶,陳如風炸雷般的聲音回蕩在擂台上空,硬是把那喧嘩的現場給壓了下去。隻不過,傻強並沒有如陳如風所願,被扯下擂台。相反,那穩健的下盤,宛如紮根的老樹一般,死死的釘在了擂台之上。
傻傻的凝視著陳如風,傻強的眼眶裏泛起了淚光。從剛才的話語裏,他聽出了陳如風言語裏蘊含的焦慮和關心,在這一刻,他心裏其實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了。
這如風還是一如既往的麵惡心善,可今天這局麵,跟以往的不一樣,擂台有擂台的規矩,況且,這拳賽背後的勢力,不是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能應付得了的。
“風哥,我母親就托付給你了!”
寬厚而布滿老繭的右手,一點點的掰開陳如風的手指,傻強的聲音裏,居然帶了絲哽咽。打一生下來那一刻開始,他的智商就比正常人偏低,也正因為這個缺陷,正常的學校,都把他排斥在外。
那些同樣生長在貧民窯的同伴,更是把欺負他當成一種樂趣,仿佛欺負他,能給這些同樣飽受冷眼的孩子帶來自信似的。而每一次被欺淩毆打的時候,站在身前保護他的,都是陳如風,那永遠自信的略顯誇張的笑容和不切實際的夢想,支撐他熬過了一個又一個艱苦的日子。在傻強那簡單的內心中,陳如風是除了母親以外,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所以,他怎麼能忍心把親人拖進這泥潭中。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從傻強的手腕上脫離,陳如風目光裏盡是驚駭。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昔日那個事事需要自己出頭的傻強,在無聲無息間,已經擁有了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實力了。
“靠,告別完沒有,別像個娘們一樣磨磨蹭蹭的!我們要看的,是鮮血四濺呀!快打!”
“尼瑪,都一分鍾過去了,屍體都能火化完了,你們居然還在那纏纏綿綿,是要搞基的節奏麼!”
已經壓下重注的賭徒們,開始不耐煩的嚷了起來,甚至已經有人往擂台上扔香蕉皮和雞蛋了。在他們眼裏,這個瘋狂的擂台上,應該出現的,隻能是瘋狂的廝打,那種鮮血,鼻涕,淚水混雜在一起後四處橫飛的場景,才能點燃他們的雄性荷爾蒙。
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語,陳如風的心猛地一沉,別過頭狠狠得瞪了這些躁動的賭徒,身體在一點點的靠向擂台。傻強為了他好,拒絕了自己的援助。但是,作為一個大哥,他不能就這樣當做若無其事的袖手旁觀。
“換人不是不可以,隻不過,擂台打的是車輪戰,接替者,必須承受多一倍的攻擊強度才能算是兌現契約!”
坐在貴賓席上抿著紅酒的龍少,那斯文秀氣的金邊眼鏡背後,陡然冒出了絲絲陰冷的殺意。從剛才那一幕手足情深裏,他看出了傻強和陳如風的交情。本來就打算把這兩兄弟一起做掉的龍少,適時的拋出了一個陷阱,一個讓他們不得不踩上去的陷阱。
這分貝不高的聲音,宛如利刃一般,洞穿了場子裏所有人的心髒。這些前一秒還在吵吵嚷嚷的賭徒們,在這一刻紛紛被哽住了。多一倍的攻擊強度,這意味著什麼?連續守擂十三場?尼瑪,這是人能辦到的事情麼?看來,龍少是要報複這個小夥子了!
韓龍這家夥,果然不負黑曼巴之名,夠陰狠歹毒的!回想起龍少的綽號,這些賭徒們投向陳如風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憐憫。這年頭,得罪誰不好,非的得罪韓家。唉,小小年紀就得橫屍街頭了,真夠可憐的。
“不用換人,不就是最後一次守擂麼!這種弱不禁風的對手,我還沒放在眼裏!”
輕輕的拍了拍陳如風的手背,傻強驟然轉過了身,目光停留在已經登場已久的阮五身上。在這豪邁的話語傳出的瞬間,賭徒們的目光被重新吸引回擂台之上,已經熄滅的狂熱,再度順著眼白攀爬到瞳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