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駱英隻倒了一杯,其餘的全進了萬抗的肚子。菜,就更不用說了,駱英隻夾了一片魚,吃了宮保雞丁裏的幾顆黃瓜丁和胡蘿卜丁,剩下的全被萬抗風卷殘雲一掃而空。
“駱姐。”萬抗打著飽嗝放下筷子,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有件事還想請你幫個忙。”
“說。”駱英端著茶杯,看著眼前這個青澀得麻嘴的家夥裝著老練。
“自打來市裏,蹬三輪也有段時間了,現在想升升級,改開出租,不過遇到件麻煩事。”萬抗吸口煙,看看駱英的臉色,很正常,便繼續說道,“車主有點怪,非要我找個有身份的擔保人擔保一下。我琢磨來琢磨去,市裏還還真不認識啥有身份的人,除了你,所以想請你幫這個忙。”
“哦,是這事。”駱英並沒有點頭,也沒搖頭,“萬抗,不妨說說你,我對你還幾乎沒有任何了解。”
“擔保當然不能稀裏糊塗。”萬抗笑道,“我是南雙縣人,今年剛高中畢業,來市裏找找機會。”
“跟沒說一樣。”駱英笑笑,“不過無所謂,我還是願意為你擔保。”
“駱姐,話說回來,其實我說不說也無所謂。”萬抗笑道,“我知道你有關係,就單憑我這名字,隻要想查,肯定跑不了我。”
“那可是你自己說的。”駱英放下茶杯,換話題道:“什麼時候學的駕駛?”
“剛剛。”萬抗道,“駕照才拿幾天,不過技術過硬,不會給你添麻煩,保證能把車開得安全穩妥。”
“這方麵的確不擔心,對你的協調性和反應能力我很有信心。”駱英道,“你的身體告訴我,你是個行為能力的高手。”
萬抗抓抓頭皮,“駱姐,你過獎。”
駱英笑笑,看看腕表時間,道:“明後兩天隨時可找我,下午我有事情要處理。”
“駱姐,你忙!”萬抗按滅煙屁股,“咱們走吧,我也忙點事。”
出了和菜館,萬抗和駱英便分路而行,不過萬抗沒走幾步回過頭來。駱英今天穿的一襲旗袍,腳上是小碎花矮跟絲質麵料布鞋,步履一動,春光浮現。
“三十多歲,旗袍下的風情,要遠比製服下的誘惑更加難以抵擋!”萬抗一捏下巴,“關鍵是好個經久不衰的活力青春之氣,全然不似名字諧音‘落英’之意。”
想到名字諧音,萬抗突然想起駱英說過,有空翻翻《辭海》,也許會有另解。萬抗跑進附近一家新華書店,查看“落英”注解。
“落英”一詞,解釋有兩種,截然不同:一曰落花;一曰初生之花。
有了駱英的擔保,萬抗順利成了二駕,在他看來這件可喜可賀的事情,應該找個機會和施庚餘一起分享。
幾天後,萬抗接車沒有跑客,直接去找施庚餘。不想施庚餘正有麻煩,一個五大三粗的轎車司機拎著他扇耳光。
萬抗剛開始把出租車聽一旁,看到侯街的點圍滿人還不知道,等擠進去一看眼就直了。
“老東西!不長眼!”轎車司機厲聲怒喝,“車門被你刮了這麼長一道,得多少錢?你賠得起麼!”話音一落,又是“啪”地一聲,清脆的耳光落在施庚餘已經青腫的臉上。
施庚餘抖著嘴唇抽泣,連賠不是,眼神還有點恍惚。
“把你賣了也不值刮漆的錢!”轎車司機又抬起手。不過這次手還沒落下,萬抗已經躍起騰空,掄圓了胳膊從後麵一個斜劈,擊在轎車司機的脖頸上。
毫無防備的轎車司機一聲悶哼,搖晃了一下栽倒在地。怒火中燒的萬抗又抬腿猛踢,腳腳落在臉頰上。
擱在平時,施庚餘肯定不會讓萬抗這麼幹,不過已經被打懵了他隻是咧嘴哭著。“老施,咋了這是?”萬抗扶著施庚餘的肩膀。此時施庚餘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嚎嚎地哭出聲來。
旁邊的三輪車夫告訴萬抗,施庚餘送貨回來,剛要拐到候車點,轎車從麵飛也似的過來,結果右右車門被刮了。轎車司機下來二話不說,拎著他就是一頓暴揍。
“狗日的!”萬抗摞了摞袖子,回身又是猛踢兩腳,“開個轎車就牛比得不行!”
好心市民已經打了110,民警趕來的時候,萬抗正在砸轎車,前後擋風玻璃已經成蜘蛛網狀破裂。
“又是你!”依舊是上次執勤的兩個民警,個頭高一些和體型偏胖的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