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臨熙上前將她緊緊抱住,任她踢打,他將頭深深埋在她的發間,深沉的、哀求的一遍遍重複:“丁淩,我愛你!我愛你!冷靜下來好嗎?”

良久,丁淩顫抖著抱住他,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的奔湧。

常常因為一個熟悉的背影而淚如泉湧,常常因為一句話而呆上半天,常常刻意回避卻因此更加瘋狂的思念,常常盼著某個驀然回首的瞬間他微笑著站在你麵前,常常食不知味,常常希望夢中相見而事實上連夢都成了奢望。

擁有的時候並不覺得如何,失去的時候也仿佛那隻是玩笑,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鈍鈍的抽痛才越來越強烈,回憶也越來越清晰,連細節都是如放慢了的電影膠片,一幀一幀的閃過,刻骨銘心,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疼,才知道原來是真的失去了。

半個月過去了事情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丁淩將手輕輕放在小腹上,它還在,它會比它的爸媽更堅強的活下去。

趙臨熙去美國接受治療的日子定下來了,就在一個月以後,他順從的接受了親戚朋友的勸說,他笑得格外燦爛,帥氣陽光,看著丁淩的眼神也格外溫柔,不禁讓她想起他們初見時的情形,他還是個二十來歲的愣頭青,別別扭扭的問題男孩,動不動就用拳頭解決問題,他誰的話也不聽,閑言碎語也好,語重心長也罷!

他當時的口頭禪是:想讓我聽進去你的意見嗎?那就找丁淩來說吧!

他像隻桀驁不馴的蒼鷹,如今他羽翼終於豐滿。

對於趙臨熙忽然變得開朗而平易近人這件事,大家都分外滿意分外高興,連整天板著將軍臉的趙爸爸也難得喜笑顏開:“臨熙這孩子,不錯不錯!”

隻有趙臨楠依然保持沉默,整天把臉拉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錢。他或許知道些什麼又或許什麼都不知道,抑或他隻是無法原諒丁淩。

每個人欣慰高興的同時幾乎都選擇性的忘了同一件事:治療是有風險的。或許這也是趙臨楠悶悶不樂的原因。可是趙臨熙卻不以為然,仿佛他早已是抗癌勝利光榮歸來的英雄,又或者他隻是看透了生死。

前段時間的那些流言蜚語早已銷聲匿跡,丁淩知道是趙臨熙壓下去的,隻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或許他借助了政府的力量,不管怎樣耳朵清淨了,眼睛也清淨了。

趙臨楠請了一個月的假,說要照顧兩個病人,可他也不自我鑒定下,就他那隻會端著平底鍋煎雞蛋的水平別說照顧病人,讓病人照顧他還差不多。

日子過的很愜意,趙臨熙喜歡坐在陽台上看書,曬著九、十點鍾的太陽好不悠閑,趙臨楠則會在廚房練習廚藝,弄的劈裏啪啦的,跟土匪掃蕩似的。

丁淩常坐在客廳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眺望遠方,俗話稱“發呆”。偶爾她也會去看看趙臨熙究竟在看什麼書,當然,她不會那麼無聊的問“趙臨熙,你在看什麼書啊?”她都是裝作若無其事的爬到陽台上曬太陽,然後偷偷往他那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