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我從那熟悉的陽台起床時，莫小雨和黃誌毅卻依然緊閉著房門，不知道他們昨天到底聊到什麼時候才睡覺。
我漱洗過後，把昨晚的飯菜熱了熱，簡單地吃了點以後也沒有叫上莫小雨，便徑自上班去了。
我剛進公司的門，就見公司的頭上都紛紛過來噓寒問暖，原來我和莫小雨在淮濱的事早已經傳到了公司。
這些貌似充滿關懷的聲音中，有些人其實是幸災樂禍，但更多的人卻好像對我有所忌憚，就連豬頭孟對我都比以往溫和了許多，讓我頗為詫異。
待到大夥散去，我把張立明叫到跟前，問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今天，張立明看我的眼神和以往相比更顯尊敬，笑容也更顯燦爛：“威哥，想不到你這麼生猛，連連拿下淮濱縣體育局的正副局長，據說當時淮濱縣紀委和縣公安局都有人出麵要保崔之清，但都被市紀委硬生生地拿下了，現在大家都盛傳你在市紀委裏有人呢。”
我此時方才知道為什麼剛才我一進門，就感受到同事們看我時那些忌憚的目光了。
我還未做答複，張立明卻又壓低聲音說道：“威哥，小弟以後就跟著你混了，你要是組建新團隊，不要把小弟給忘了，以後威哥要是吃肉，不要忘了分小弟一碗湯啊！”
我本想否認在市紀委有人的說法，但一想到豬頭孟以前對我一再打壓，今天卻對我客氣了不少，或許讓大家誤會對我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當下也就不再辯解，點頭默認了張立明的說法。
我們總公司為了激勵員工，曾經製定過一個規定，如果某個人的業務或者其他方麵的表現極其突出，就可以在部門的框架內部，組建自己的團隊。此人在組建自己團隊時，可以得到許多資金、人力甚至是製度保障上麵的支持。不過這個規定雖然誘人，估計也就能哄哄張立明這樣的新人，對於我們這些老員工來說，這一規定無異於望梅止渴、畫餅充饑，因為我到這個公司也有兩三年了，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誰真的因為工作幹得好，而被允許組建自己的團隊的。就是在整個總公司十幾年的曆史上，也隻聽說過曾有那麼一次機會，而這個機會的創造者已經成為我們公司的一個傳奇，他就是公司的現任總裁史磊。
我自認為自己暫時還不具備像史磊那樣的實力，所以對張立明的話也就一笑了之，很是不以為意。
張立明見我點頭，更是興奮異常，喜形於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如他的上級那樣語重心長地勉勵他道：“小張啊，以後有威哥有肉吃，就不會僅僅讓你喝湯。不過一個人能發展到什麼程度，不能隻靠別人的幫助，更要看自己的努力程度。”
張立明聽我這一席話，連忙點頭稱是。
要說以往我如果和張立明說這些話，大都是裝腔作勢地唬人，但最近我所遭遇的一係列事情，讓我真切地體會到了這些道理。此時我與張立明說這些活，也算是推心置腹了。
就在我還欲再指點張立明一二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一看，是本市的一個有些眼熟的座機號碼，再細想才記起這應該是淮濱縣體育局的電話號碼。
我不禁有些奇怪，按照道理說淮濱縣體育局的那筆業務應該是已經黃了，他們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麼呢？
“你好，請問是李崴先生嗎？”電話剛一接通，那端便響起了一個男人頗有禮節的詢問聲。
我跑業務這麼久以來，隻要是和政府機構打交道，就幾乎沒有遇到過有誰能稍許能給點好臉色，這次竟然有體製裏的人與我和顏悅色甚至還略帶恭敬地說話，一時還真讓我有點不大適應。
“對對，我正是李崴，請問您有什麼事啊？”
“是這樣的，前些時候我們曾通知您到我們局裏來簽合同，不知您還記得嗎？”那個男人柔聲問我。
“是有這麼回事，可是……”怎麼又和我提這事？前些天和崔之清那一場堪稱你死我活的鬥爭，已經讓我對這筆業務基本不抱希望了，誰料今天體育局那邊竟然又提起這筆業務來，讓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您看什麼時候來這邊一下，我們把合同給簽了可好？”那男人小聲地試探著，那聲調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見。
“那好吧，有時間我過去一趟，不知到那邊我要找誰呢？”我聽體育局那邊竟然好像生怕我不同意簽合同似的，很是奇怪，但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論如何，做成這筆業務對我百利而無一害，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您到這邊可以直接到群眾體育科找我，我叫寧愛國。
掛了電話，我的疑惑更重，一時難以相信天上竟然會掉下那麼大的一塊餡餅，而且恰巧就掉到我的頭上了。難不成這事有貴人在幕後相助？可是任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我所認識的人中間有什麼“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