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棠回頭淡淡的看了一眼,隻向那文嬤嬤責斥道:“嬤嬤,大夫人病已經犯了,你還不把她扶進去麼?”

文嬤嬤猛然的反應過來,喊了幾個小丫頭跟著把那紫玉“扶”著從廳裏的側門進了耳房,從那耳房將她帶到她的屋子裏去,隻聽那紫玉罵罵咧咧的聲音漸遠,裘家母子都不敢在說話。隻覺得這主母雖然是年幼,然卻是十分的有威信,一句話下來,這些下人們沒有一個不依的。如此一想,這樁婚事恐怕一時半會兒是成不了,看來還是隻有等著朱邪長雲回來了再說了。那裘家夫人便朝蘇海棠道:“既然是嫌棄了我們裘家,那就把聘禮還我們,我們自在去求良人。”

侍棋隻道:“你們不用惦記這個事情,那點垃圾,我們主母剛才來的時候就已經打發你們家的奴才們原封不動的抬回去了,現在就隻差你們沒送出去了。”

這般羞辱人的話,也不知道侍棋何時從畫沉那裏學來的調調,蘇海棠也並未多言,當即打發了人來,把這裘家母子送出去。

能豎著出去,也算是她們想運氣好,能遇見蘇海棠這樣心慈的主兒。

送走了這裘家的人,那珠兒才鬆了一口氣,朝蘇海棠千恩萬謝的,然蘇海棠這心裏卻是要謝晴兒的母親。

正巧已經到了大房周邊,便想著去瞧瞧那朱邪晴兒,話說蘇海棠這還是第一次去她的小院子,進去卻見竟然如此的清貧,便是那屋子裏的碧紗窗裏連個像樣的擺設玩意兒也沒有,可見平日裏是如何叫那紫玉苛刻的。朝珠兒問道:“每日每月下發下來的月錢跟著姑娘們的玩意兒,你家姑娘都沒有收到麼?”

那珠兒見主母今日這麼為姑娘們,不顧那大夫人的臉麵,便相信了她是真心待姑娘的,所以便沒有一絲隱瞞的朝蘇海棠道:“回稟主母奶奶,這月錢每一次領來了,到大夫人那裏都要被扣去一半,原先那容嬤嬤在的時候,扣的更緊,有的時候連續幾個月,我們姑娘手裏都沒能領到半分的月錢,其他的那些東西,還有這逢年過節打賞來的銀子或是玩的,大都也是被管事的嬤嬤們一路的扣著,到了這裏,剩下的不過是那幾根繡花線的銀子罷了。”姑娘們明擺著是朱邪家的姑娘,可是隻有她們這些伺候在姑娘身邊的下人才知道,姑娘過的日子,連著個朱邪家普通的小管事都不如。

蘇海棠聞言,心裏隻責怪是自己大意了,竟然還不知道有這麼樣的事情,上一次過年是時候,自己包的紅包,這麼說來,她們收到的不過也是那紅紙包罷,去領的都是這各房的嬤嬤們,不過自己看這文嬤嬤也不是那樣的人,應該是不會這麼大膽吧,便問道:“大房這邊,這些事情都是誰來管理?”

珠兒回道:“原先是容嬤嬤跟著林婆子管,後來容嬤嬤沒了,就是林婆子一個人管,文嬤嬤本該也有權利的去管的,隻是去找那林婆子,她都推攘著一個來管一個月的,這二月份,就是文嬤嬤來管了,文嬤嬤心眼兒好,自然是不會做這樣虧心是事情,而且姑娘向來膽子小,少一事就少一事,得過且過,所以也不大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