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一個接一個的女孩被帶走,烏蘭起初還會抬抬頭去看看,到後來就完全懶得去看進來的是個什麼鬼樣子的胡人,也不再看被帶走的女孩是什麼表情。
她隻是靜靜的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弟弟,這麼大的哭喊聲,小家夥怎麼也睡的這麼熟呢?
營帳裏安靜下來了,隻剩她了,此刻烏蘭不禁想,自己這麼沒有姿色嗎?不會啊,李家雖然沒有鏡子,但是每次舀水的時候,她都會看看缸裏水麵倒映的人影,反複的告訴自己,那個影子就是自己。
其實這個女孩挺漂亮的,上妝的話應該更好看,屬於淡妝濃抹總相宜的類型,前世的烏蘭是典型的大眼美女,不過吃香沒幾年就開始流行單眼皮的可愛女生,所以烏蘭也想過,如果自己能秀氣一點也不錯。
現在,她實現了前世的願望,現在的她很秀氣,原主應該是個很有風情的女孩子,但是現在烏蘭眼波流轉,總給人很淡漠的樣子,是她占了人家的身體,自己生人勿近的氣質不知不覺間融合進了這個身體。
等了大半夜,也沒有人來帶她走,後來她支持不住了,靠著柱子也睡了過去,剛剛睡著不久,就又有人來打開賬簾,來了,烏蘭一瞬間就清醒過來,睜大了眼睛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
這個人跟其他胡人不太一樣,雖然也是滿頭編成的小辮子,但麵相更像中原人。烏蘭曾經猜測這些胡人可能有外國人的血統,因為麵相很像前世的混血兒,劍眉星目,說的就是這種人吧,高挺的鼻子,淡薄的嘴唇,烏蘭心想浪費了這張臉了。
看著這人的長相,至少比之前進來的胡人要好接受一些,反正也逃不過,心裏建設也做過了,忍忍就過去了,先要留得青山在才行。
不過這身衣服,很熟悉,也是外麵黑袍,裏麵是繡著飛鷹的紫色月袍,對了,那個魔鬼也是這身打扮,這個人跟安權烈穿著一樣的衣服,應該也是個頭目,或者是那個魔鬼的親戚。
安權熙看著這個男裝打扮的女人,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她正在睡覺,心夠大的。雖然她一直麵無表情的樣子,但安權熙還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由可惜到厭惡的變化。
安權熙單腿蹲下身來,對上烏蘭的眼睛,淡淡的開口:“我有問題問你,我的手下說你對七王子說了一番話,現在想你解釋一下,什麼叫恐懼催生勇氣?”
烏蘭沒想到這個人中原話說的這麼好,聽不出一點胡人的口音,更震驚於那個魔鬼居然是七王子。
眼前這個滿臉誠意詢問自己問題的人年齡比那個七王子大,又是一樣的衣服,烏蘭決定賭一次,賭贏了她們能活下來,甚至能有機會報仇,賭輸了反正也不會比現在更差。
下定決心後,烏蘭直視過去,非常傲慢的回答安權熙:“憑什麼告訴你?你以為你是誰?”
安權熙聽到這句話先是愣了一下,他知道這句中原話的意思,隻是從沒人對他說過。查鳴說的沒錯,是個大膽的女子,不過這句話怎麼這麼熟呢,哦,想起來了,是自己弟弟反問她的話。
查鳴的記憶不夠精確,隻記住了最後的那一段,他聽不太懂,純靠死記硬背記錄下來的。於是安權熙又問了幾個其他在場的勇士,拚拚湊湊的才得出比較完整的對話。
今天弟弟收了糧回來就到他那炫耀自己多聰明,怎樣從細小之處識破了狡猾中原人的計謀。後來安權熙叫了查鳴來問,還真是這麼回事,不過查鳴把弟弟挨罵的那一段也一並報告了。
就是因為這段話,安權熙對這個農家女孩產生了興趣,他很喜歡中原文化,尤其是詩詞短句,很短的幾個字卻有很深層的意思。
所以他出現在了這裏,但是很顯然,這個女人不肯合作!
“好吧,談談你的交易。”
成了,果然這個親戚男聽過她和安權烈的對話,知道自己是想跟安權烈做交易,才引得那個魔鬼說了那句可惡的話,烏蘭就是賭這個親戚男權勢比七王子大,還賭他願意跟自己做交易。
“我能信任你嗎?”烏蘭還想在確認一下。
“我叫安權熙,是否選擇信任我,這取決於你。”
安權熙?安權烈!他們果然是親戚!至於他能否保住自己姐弟,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我要我弟弟安全,不對,是我們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