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無忌二人兩人商定後,立刻飛奔下山,半柱香的時間,他們來到山腳,沿著浮橋朝村落走去。
夫子已經遠去,留下潺潺溪水,還有那空寂的山中森林。
一晃眼,從無忌與陳二狗兩人上山到現在,已經是傍晚了。
暮色降臨,昏黃天地,給世界籠罩一種別樣的景色。
風順著桑樹葉絲溜的吹拂,飄到遠方,飄到山外,可身在其中的無忌與二狗卻感到心中有些許苦悶,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二狗,你看今天的天氣怪啊,整個悶熱的緊,小狗小貓叫聲也沒有,真是反常。”
無忌走過浮橋,沿著朝武吉村的山石鋪成的道路走著,嘴裏嘀咕著,心中疑惑不已。
“確實啊,他娘的,狗日的天氣,沒想到山裏還這麼熱!”
陳二狗憨憨的叫罵一聲,怨恨著悶熱天氣,腳下卻沒有慢下,他心裏也總覺得今天似乎很法場,好像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因為在空氣中,他嗅到一絲異樣,當然無忌也意識到了,今日空氣中多了絲絲腥味。
隨著兩人距離武吉村越來越近,腥味越來越濃。
“血腥味!”
陳二狗率先叫出來,他對這個很敏感,打獵的經驗,獵物被獵殺瞬間飆出的鮮血,他經常接觸。
再加上中級武士的修為,陳二狗自然比無忌先行說出空氣異狀的原因。
無忌聽陳二狗說出血腥味這三個字來,眉頭一皺,腳程比之剛才加快了許多。
他似乎覺得什麼大事要發生,胸中積鬱的苦悶感更加強烈,好像要噴出胸腔一般。
咚!
來到村落,無忌忽然眼前一黑,麵前的慘狀無疑是晴天霹靂!
村子裏都是屍體,熟悉的大伯二伯,熟悉的大嬸二嬸,熟悉的父子村長等等等。
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心中苦悶,那是血濃於水的血脈相連!
一時之間,心頭被悲傷全然籠罩,怔了半天,無忌啪嗒一聲倒地。
“爹,娘!啊啊啊啊啊!”
無忌仰天大叫,抑製不住心中的痛苦,眼淚嘩啦嘩啦不要命流出。
他抱著他爹他娘的屍體,一個勁的晃動,死命喊叫他們,希冀二老可以回複自己,睜眼給自己一個微笑。
“娘,你起來罵我啊,起來罵我啊!”
“爹,你不是說跟我一起打獵嗎?咱不是說好一起喝酒的嗎?”
說好的打獵,說好的喝酒,說好的打屁股,怎麼都沒有了啊?
無忌眼角的淚水隨著哭聲不要命溢出,看著無動於衷的父母身體,坐到在地的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僅僅從嘴裏發出哼唧哼唧的叫喊聲。
聲音接近嘶啞,無忌的口腔,喉嚨都流出淡淡鮮血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早上還好好的爹與娘,傍晚怎麼就沒了?
怎麼就沒了啊!
越想越傷心,他心髒要被什麼東西撕裂一樣,那是怎樣的感覺?
痛痛的,說不出來的悲狀!
無忌的雙手繼續搖晃他爹他娘身體,顫顫抖抖的,好像隨時都要散架一樣。
就如同在村子裏燃燒的火焰一樣,顫顫巍巍的,好像隨時都要吹滅。
此刻的黃昏顯得悲涼,無盡的悲涼,蒼涼,帶著濃烈的憂傷悲傷和哀傷。
嘶叫嘶叫著,無忌不停嘶叫。
天旋地轉,突然無忌覺得眼前一黑,世界都看不到了,他終於支持不住,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同樣的,陳二狗跟無忌一個樣子,從屍體中看到自己父母的時候,他眼中的淚水也嘩嘩直流,眼淚大串大串的從瞪大的眼眶裏流出,從紅紅的眼睛裏流出。
陳二狗雙手顫抖撫摸父母年邁的臉頰,顫顫巍巍,顫顫巍巍,不知道說些什麼,他隻是一個勁的流淚。
明明白天還好好的,白天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就沒了呢?
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顫栗抖個不停。
“啊!!!”
一聲慘烈吼叫震破天地。
終於忍不住了,忍不住了,這種心情怎麼可以忍住?怎麼可以忍住?
陳二狗雙拳猛然緊握,雙臂奮力朝天揮出,叫出心中所有的力氣!
都沒有注意到指甲已深深嵌入皮肉裏。
“我陳二狗對天發誓,若不殺你,誓不為人!我誓不為人!”
他心中壓抑不住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的感覺終於爆發出來,他要爆發,他要發泄,報仇,報仇!報仇!!
陳二狗的聲音響徹天地,震的周圍樹木顫顫巍巍,颯颯晃動。
轟!
周圍的樹木轟然爆炸,陳二狗抑製不住身體,迅速撞擊上去,他撞地,撞石頭,粉碎,粉碎,全部粉碎都粉碎。
他要用疼痛來麻木心中的絕望,麻木心中的悲傷,無盡的悲傷。
可那種悲傷怎能消失,怎能消失,他隻有繼續不顧一切的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