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身影濃雲散去，露出一方天地。
桃花山，懸崖之上，桃花盛開。
山風不請自來，徐徐吹動桃花，讓山巔圍繞一襲香氣。
不過，無忌並沒有感覺得任何舒爽，反而覺得不知所措，覺得十分尷尬，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該說些什麼。
他看著麵前的女子，白衣勝雪，秀發飄飄，三千青絲挽起紮束在嬌軀背後，盡顯嫵媚動人之象。
不知不覺，無忌發現自己思維開始分散起來，飄啊飄啊，飄到了那座黃泉仙府，飄到了那一襲紗衣，飄到了那纏綿場麵。
他不僅一陣麵紅耳赤。
更顯尷尬，更顯拘束，更顯得不知所措，他不僅伸出小指頭慢慢揉搓自己的衣角。
什麼時候，他有過這般動作？也許，隻有在她麵前罷了。
他抬起頭，看到的卻是一張冰冷的臉，與往日不同，她帶了一絲冰冷，好像要據人千裏之外。
“好久不見！”想了很久，無忌不知道該用些什麼言語來打開僵局，他勉強一笑，隻說出這四個字，也許搜腸刮肚冒出來的這四個字最能表達他的心意吧。
無忌這樣想著。
卻聽到一聲微弱的細不可聞的歎息。
“我救過你是吧？”白素忽然背對著無忌，看著遠處的桃花看著懸崖下方的迷霧淡淡道。
“是的，若不是以前你的相救，也許我早已經不在人世……”無忌不僅想到從前，想到自己一見到白素的時候，驚為天人，暗歎這世間真的有神仙，他記得自己當時還叫了麵前的人神仙姐姐。
“我的命，就是你給的。”無忌堅定的說了說，雙眼閃爍光芒，看著白素的背影，不過他的心裏卻升起一絲忐忑，總覺得白素有了些不同。
“那我讓你死，你就要死了對吧？”白素依然淡淡道，山風吹拂她的秀發，讓她看起來顯得更為夢幻，顯得不食人間煙火。
山風忽然吹了無忌雙眼，他猛然一愣。
“這……按道理說，的確如此。”無忌沒想到兩人見麵，會談論到這個話題，不覺得更為迷惑，白素到底是怎麼了？
他心裏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哦，原來是這樣。”白素忽然轉過頭，斜斜看了無忌一眼，眼中帶著一絲冷笑。
無忌心頭再次一震。
“隻不過，現在大仇未報，我還不能死，所以如果白素姑娘以後需要，那時候，你讓無忌死，無忌絕不說半句不字。”他看著懸崖邊下的雲霧，目光中閃爍一絲光線，他知道自己還有大仇未報。
隻要報了大仇，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至少在現在看來，自己還不能立刻死。
這下輪到白素心頭一顫，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一下，眼神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白素話鋒一轉，繼續背對著無忌。
“我知道，你是魔教的聖女。”無忌淡淡道，他忽然有了一股衝動，想要走上前去，站在白素麵前，對她說，即使你是魔教聖女，我也不會對你動任何手段的，即使別人對你動手，我也不願意。
無忌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他發現自己話語剛到嘴邊，卻無法說出來，準確的來說沒有勇氣說出來……
況且，白素也沒有給他思考和下決定的時間。
“那既然你知道，卻還要來做一些所謂那些自以為名門正道要做的事情，你想讓我怎麼辦？”白素冷冷道。
“我……”一時間，無忌竟然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說，你隻是跟著豐禹他們來除魔的？你難道就沒有一點主見嗎？”
“我……”無忌忽然發現，自己還是說出話來。
“你要報仇，你就應該直接去找仇人，那你現在找到了仇人消息了嗎？”白素再次發問。
每一問，都讓無忌心中巨震，每一問，都直至他的內心。
“對啊，我找到了仇人，應該立刻去報仇，可我現在是實力不如對方，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加速提升修為，我為什麼要加入除魔行列中？我是正派的人嗎？我是魔教的人嗎？好像都不是……”
無忌越想越發現，自己其實對於正與邪並沒有什麼概念，準確來說，自己也殺過人，雖然那些人都是該殺的，但自己畢竟是剝奪他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