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葉蕭雙拳微微握起,一對黑色而深邃的眼眸就如同浩瀚夜空中的最為明亮的兩顆星星,發出了迷人的光澤,白發舞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哢嚓~~
在他的體內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破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一道充滿生命之意的氣息自他身上散發而出,如同百年枯樹上出現了鮮嫩的綠芽,如同幹涸死寂的荒漠中出現的那一抹綠色,如同經過長時間的努力的蟲蛹最後化繭成蝶。
“嗒。嗒。嗒。。。”
海風吹的更加猛烈了,將葉蕭身上的一襲青衫吹的獵獵作響,一頭白發更是狂舞不止,葉蕭抬起了一隻腳,向前堅定的邁出了一步,然而是第二步,繼而是第三步,每一步彼此之間的距離極為精確,分毫不差,前方便是那百丈之高的懸崖峭壁,葉蕭似乎並不在意,臉上一片平靜之色,深邃的眼眸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在邁出七步後,他已經來到懸崖的邊上,然後毫不遲疑的邁出了第八步。
“啪~”
葉蕭左腳已經邁出,往身前空無一物的空氣中踏了下去,然後是右腳踏出,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墜入懸崖。下方就是百丈高的懸崖,如果有人看到葉蕭現在的瘋狂舉動,定會嚇破膽,但結果卻是出乎人的意料,雖然現在的他身體已經離開懸崖足足有一丈遠,但他的身體卻是穩穩的站在了原地!
遠處火紅的朝陽終於破開了無盡的水霧和雲彩,一縷縷絢麗的光線綻放出來,灑落在這個大地上,給這個沉睡了一夜的世界重新帶來了光明和溫暖。萬物有靈,陰陽相生,五行相克,有黑就有白,有生就有死,有光明就有黑暗,這就是最本的天道,而在這個清晨,葉蕭觀海有悟,終於釋然,存在即為合理,他悟了,所以敞開了自己的心扉,閉上眼仔細的感受著身邊的一切。
溫熱的陽光自遠處灑落而來,灑在了海麵上,讓原本冰冷的海麵波光粼粼熠熠生輝,陽光灑落在懸崖壁一株瘦弱在風中顫顫巍巍的山野之花上,經曆了一夜寒風的花兒在陽光的滋潤下再次變得精神起來,將自己最美麗的一展現在世人的麵前。
葉蕭閉上了雙眼,張開了了雙手,細細的感知著周圍的一切,在陽光的照耀下,周身暖洋洋的,風兒自指尖輕撫而過,如同青鳥的那一頭青絲一樣順滑舒服,葉蕭臉上出現了一抹動人的笑容,慵懶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全身的骨骼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音,慢慢睜開了雙眼,然後轉身朝身後的懸崖走了過去。
一念知命,終得道入先天。
葉蕭雙腳再次踏到了熟悉的大地上,身體沒有絲毫的停留,沿著來路慢慢走了回去。要離開這崖壁,隻有一條多年未有人跡的艱險之路,而就在葉蕭準備下山的時候,南宮芷水已經找尋他而來,來到了山崖下,她知道葉蕭早上都喜歡在這崖頂呆上一段時間,但今日他在崖頂耽擱的時間有點久了,南宮芷水遲遲未見他歸來,不由有點擔心,這才尋了過來。
南宮芷水抬頭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下山路陡峭險峻,上麵更有秋霜之下猶自青綠的草甸,再往上望去,卻還有一道足有十來丈高的陡崖,坡勢奇急,亂石之中,隱有黃竹如劍般刺向天空。
崖壁之上,是一個人,正是一身青衣打扮的葉蕭,看他的模樣,竟是準備要跳崖!
南宮芷水一看之下,驚駭莫名,張嘴便準備一聲驚呼,阻止葉蕭的舉動,但為時已晚。
此時葉蕭已經是從懸崖上縱了下來,隻見他的身體在亂石之間跳行,每一步都險險踩在唯一可以著力的地方,而隨著下降,他的速度也愈來愈快,有好幾次都險些撞到了淩立的亂石上麵。
但他似乎有一種先天的預判般,總是會提前一個轉折,或是兩個轉折前便已經選好了落腳的位置,以及反震力量的大小,與亂石擦肩而過。
這依賴於他體內渾厚的靈力,以及肉身的所帶來的強悍控製,更依賴於剛晉入先天的自信。
其實不過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的人已經像道閃電般,穿透竹林亂石,穩穩地落在了草甸之上。葉蕭微微轉頭,詫異地看著麵前的這位姑娘,說道:
“南宮姑娘,你怎麼來了?”
他的氣息絲毫不亂,陡坡上的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卻是被餘息帶的輕輕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