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猶如一輪明鏡,冰涼的月光自其上傾灑下來,將整座流雲宗,都是籠罩在其中。
暮色正濃。
有鳳來儀,淩煙居住之處。
寂靜的房中,黃色的鋪團之上,一道人影悄然盤坐著,在他的身後,淩煙一襲黛綠色衣裳悄然站著,而在她的身旁,還站著一道倩影,觀其模樣,赫然是之前昏迷的方璿,不過此刻後者看來已是無恙。
“牧兒,等會為師會替你接骨,過程可能會很痛,你忍著點。”
黛眉微蹙,淩煙語氣有些凝重,看著古牧那微微扭曲的胳膊,原本淤血的地方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可怕的紅腫。
“師尊,您盡管接,我沒事。”
若無其事地聳聳肩,古牧臉上噙著一抹和煦的微笑,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那等灑脫隨意的態度,讓得淩煙緊繃的俏臉微鬆。
“都這時候了還耍貧,你這小家夥怎麼老是這麼漫不經心?”
白了古牧一眼,淩煙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無奈的和方璿對視一眼,四目相對,彼此眼裏都閃過一抹同樣的莫名之色。
“嘿嘿……”
古牧兀自幹笑一聲,撓了撓自己的頭,這個習慣性的動作讓他傷到的筋骨韌帶突地一扯,下一刻,他的嘴上牽扯出一抹齜牙咧嘴的弧度。
“璿兒,去拿塊幹淨的白布來。”
淩煙對著身旁的方璿吩咐道,同時,她的袖子緩緩挽起,露出了一截如羊脂玉般的皓腕。
“是,師尊。”
方璿依言,雖然美眸中有不解之色,但她並未開口詢問。
然而,她不問可不代表古牧不問,作為當事人,古牧還是忍不住問了聲。
“師尊,您這是要?”
“等會你就知道了。”
不懷好意地笑一笑,淩煙雙手探出,如蔥般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按在古牧的雙肩上,看似軟綿綿的動作,卻讓古牧乖乖地盤坐了下來。
“總不能是酷刑吧?接個骨而已,至於這麼大費周章的嗎?”
古牧嘀咕,不過這話他可不敢當著淩煙的麵跟她說,常言道,謹言慎行,多做少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古牧正是抱著這樣的心理,不過話說回來,手臂上傳來的隱隱作痛之感,似是在提醒著他什麼一般。
這個世界,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古牧心有不甘,瞳孔深處,仇恨的光芒與殺意交織在一起,從眼底悄然迸現,旋即消逝。
“師尊,白布。”
不一會兒,方璿便是取來了白布,輕輕地遞給淩煙後,她便退到了一旁,靜候淩煙的吩咐。
“張開嘴,咬上。”
單手接過,淩煙將白布湊到古牧嘴邊,貝齒輕啟,口吐如蘭,黛眉輕揚,一副你要乖乖配合的模樣。
古牧狐疑,但還是配合地把白布咬在口中,他的大腦反應了過來,隻是不知道這接骨是不是真的那麼痛?
然而,下一刻——
“哢嚓!”
一聲輕微的骨頭碰撞聲響起,淩煙下手幹脆利落,瞬間便讓這錯骨回位,古牧本來沒有什麼感覺的,隻是伴隨著那道輕微的細響,他臉上的肌肉瞬間痙攣成一團,口中發出一道沉哼聲。
“老實跟你說,這白布就是怕你剛剛不小心會咬斷自己的舌頭,不要以為接骨沒什麼,那一霎的疼痛,可是侵入骨髓的,除非有人功參造化,修為已入臻境,才能無視疼痛,不過這點嘛,你可還不具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