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野外,天還沒有大亮,阿辰一路小跑,聽著雞鳴趕到了這裏,想和娘親爺爺道一聲別。離墳前還有幾十丈距離,阿辰遠遠的望見墳前跪著一個身影,後麵還立著個人,急忙找了個草叢躲在後麵,透著縫隙悄悄望去。
那跪著的身影著一身白色孝服,隻見他用手反複的撫摸著吳伯的墓碑,嘴唇上下翻動,像是小聲呢喃著,跪了許久,後麵的人影躬身勸道:“少爺,走吧。”
那身影點點頭,又在吳伯墳前重重磕三個響頭,才緩緩站了起來。他扭過身來,從阿辰這邊望去隻看得清一個側臉,那人年紀很輕,也就與薛謙上下年紀,眉頭緊皺著閉起雙眼,阿辰看不清他的長相,隻高挺的鼻子讓她覺得此人應該長的不差。她還欲向前挪動好看個仔細,那人突然轉過身來,朝向阿辰的方向,嚇得她急忙縮了腦袋窩進草叢,屏住呼吸。
那人長歎一口氣,半響道:“走吧!”
阿辰趴著大氣都不敢出,等了半天,見沒了動靜,才慢慢探出腦袋,一瞧,見那白衣男子和他的仆人已經走遠了。阿辰舒一口氣,扭扭脖子,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衣服,嘴裏嘟囔道:“誰呀這人?難道是爺爺的親人?不對啊,娘親說爺爺沒有親人。哎呀,剛才應該上前問個清楚,看他的那麼傷心的模樣,肯定和爺爺有莫大的關係。哎呀,剛剛躲什麼躲什麼呀。”
正氣嘟嘟的埋怨自己,隻聽一陣聲響傳來,見薛謙幾人趕來,她立馬迎上去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薛謙見她無恙,放下心來,道:“你胡跑什麼?”阿辰見他們三人麵色焦急,嘿嘿一笑,道:“我這不是要出遠門了麼,總的告訴家人一聲,免得他們著急。”
離垢見她嬉皮笑臉,連累大夥一通著急也毫無歉疚之意,心裏不喜,當下轉過身走到一邊去,不再理會眾人。醫九齡也不責怪,問道:“那你祭拜了嗎?”
阿辰一拍腦門道:“哎呀,都怪那個……”薛謙道:“怪哪個?”她正要開口提剛才之事,不知為何一轉念又將此事瞞了下來,轉口胡謅道:“都怪你們來的太早,我還沒來的及跟我娘還有爺爺多說幾句,也沒磕頭呢。”
醫九齡笑笑,道:“那你快說,再多磕幾個。我們一旁等著你。”
阿辰點頭,笑眯眯的跪在墳前道:“娘親,爺爺,我要出趟遠門,我會盡快回來陪你們的,你們等我。”說完,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才拉著醫九齡的手走開。
幾人剛進城門,有輞川樓的夥計迎上來,見著他們四人,丟了幾個包袱過來,又拿了些盤纏給他們,道:“掌櫃的讓你們即刻啟程,不得耽誤!”阿辰道:“我還沒和舞月道別!我要回去!”那夥計道:“不可!快走!”
薛謙見他神色凝重,心道:該不是輞川樓出了什麼事吧。還是速速離開這裏妥當。他接過包袱,衝那人道:“好,我們自會小心,你們保重。”說完,不容阿辰掙紮,提起她先大步離去,九齡趕緊快步跟上。離垢依然帶著黑色麵具,看不清表情,來回猶豫了幾步才點點頭,也跟了上去。
那夥計見幾人走遠,急忙調轉頭,快步往回跑去。
阿辰一路被薛謙抓著,掙紮咆哮個不停,一旁九齡好言勸慰道:“阿辰放心,我一定能救的了舞月。”阿辰嘟著嘴,隻是不理,頭扭到一邊,不情不願的被薛謙推著往前。
離垢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見她如此,開口道:“算你還有點良心。林先生說的對,主上身邊有的是用毒的高手,定有人能救得了舞月,你快別嚷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