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玲玲邀請我和她的朋友們共進晚餐,要在前幾天,我肯定找個什麼理由就回絕了,但是現在我又有點心存不忍。陳小寶間接的給伊蓮創造了快感,這對盛玲玲不公平,即使她根本無從察覺,但我還是覺得有些愧疚。於是,象懺悔一樣,我答應了她的邀請。

這是一個私家晚宴,在城郊的一棟別墅裏。據說女主人是為了慶祝喬遷之喜。盛玲玲帶上我付宴還有他弟弟盛遠。我是陪著盛玲玲給她撐撐台麵,對於這個工作我欣然接受,雖然我並不認為我能撐得住。而盛遠,他是作為這個大房子的室內設計師被邀請的,不用問了,肯定是他姐姐幫他攬的生意。由於原諒了盛遠,一路上我都對他和顏悅色,看得出來他特別不適應。開車的時候總用餘光瞟著我臉上的表情。當然也可能是由於另外一個原因,陳小寶既然要給別人撐台麵就要做足工夫,於是我做頭發化裝之前還用了蘭姐給的麵膜。盛遠該不是被我難得一見的整潔驚呆了吧。

但是很快我就被驚呆了,不是被盛遠而是被眼前的這個大房子。我幾乎是張著嘴走進了裏麵。盛遠捅了捅我,我猛然回神,靠,就這德行還給人家撐台麵呢!

那位女主人和盛玲玲有得一拚,兩個人一見麵就象鬥法一樣比著勁兒的誇張。我和盛遠站在後麵真是感到觸目驚心。

這個房子說實話除了顯示出主人的富有之外再無什麼優點可言。就象是全國上下由煙草係統投資建的酒店一樣,就怕錢沒地方花的大方。我衝這房子努努嘴問盛遠:“你設計的。”

盛遠立刻丟盔卸甲“別提了別提了,丟人。”

“設計師的小胳膊,擰不過主人的大腿呀。”

“多謝理解,多謝理解。”

這個時候盛玲玲已經和那位女主人相談甚歡了。兩個人你家老劉我家老楊的惺惺相悉。廚房裏飄散出的飯菜香,招的我一陣陣的肚子餓。

這時候盛玲玲過來叫他弟弟:“盛遠啊,楊太太說,天台上的一處設計她最喜歡的。你陪我上去看看。”盛遠屁顛屁顛的上去了,諾大個大廳裏就剩下我和那位楊太太。楊太太目送他們兩個上樓,轉頭看見我在目不轉睛的看畫報。

“陳小姐在哪家報社任職啊。”

“《半島新晚報》,周刊部”

“陳小姐我還是知道一些的。你寫的專欄我也經常看,蠻靈動的。”她說靈動這兩個字的時候,雙肩不由自主的向上一聳。我渾身一陣麻簌簌的感覺。我的文章真不是寫給這種人看的,我突然有一種被錯愛的尷尬。

那位楊太太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眼神詭異的看著我說:“你是邵小姐介紹給劉太太的吧。”說完之後,她整個人都向我身邊靠近了許多,我本能的向後躲了躲似乎是想與她劃清界限。看來劉天明與伊蓮的故事已經被伊蓮自己炒做得人盡皆知了。我看著這個女人,她的眼睛裏寫滿了好奇和幸災樂禍。她巴不得我一下子靠上去跟她一起三八。陳小寶靜靜的看了她能有5秒鍾,我也在扁她和不扁她之間徘徊了5秒鍾。

“邵小姐是誰呀?姓邵的我隻認識一個,是邵桂花嗎?”楊太太頓時意興闌珊起來,收斂了她的笑容。

“劉太太好福氣呀,遇見了天明,要是換成別人,哼。”她恐怕十分渴望我會問一句“換成別人怎樣!”。對不起,我不會給她機會。

陳小寶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對於別人的傷痛你可以不幫助她,甚至你可以不同情她,但是不要這麼放肆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上麵,那樣實在太不人道。

“楊太太,你到底是不是盛玲玲的朋友。”這個女人明顯被我的反應驚呆了。她怎麼可以一邊和盛玲玲姐妹相稱,一邊又如此落井下石。我剛要再數落她兩句的時候,盛遠姐倆從樓上下來。我不得不把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