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天邊,是火紅火紅的火燒雲,顏色鮮豔得仿佛是將要燃燒掉整個天地的烈火。

早春的氣息還並不是很濃烈,地麵上到處可見融化到一半的雪,露出斑駁的土地,顯得有絲絲冰涼,還有絲絲,荒涼。

柳韻凝怔怔地站在門口,扶住門框的手,竟然無法抑製地顫抖起來,瞬間睜得大大的眼,絲毫也無法從那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的身影移開。

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是不是很奇怪他為什麼會在這裏?”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愣愣地轉身,看見銀發少年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師傅?”

“他們都說不要讓你知道的好,可是我覺得,這樣子對他並不公平,而且,你也有知道事實真相的權利。”

銀發少年卻沒有看向她,越過她走了進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青年,又道:“他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

柳韻凝怔怔地看著青年,無意識地跟了進去,“為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因為他把自己的血換給了你!”銀發少年道。

“你說……是他用自己的血……救了我?”霎時間,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知覺般,隻懂得愣愣地望著那沉睡著的青年,心裏仿佛一下被抽空了靈魂一般,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隻有他那張不似以往的慘白慘白的俊顏在她的眼裏無限放大。

“是啊!這麼說也沒錯,的確是他用自己的血救了你。”

柳韻凝慢慢地靠近床邊,坐了下去,無法停止顫抖的手撫上他顯得有些冰涼的臉頰,“那他,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

銀發少年同樣走近床邊,站在柳韻凝的身後看著床上的人,道:“這件事不能怪我,實際上,原先換血是很順利的,想要讓你們兩個人都平安無事是很簡單的事情,真的,憑我的醫術,怎麼可能會出差錯?對不對?可是,這家夥,竟然該死地向我隱瞞了他曾受過重傷的事情,害得我直到中途才發覺到,能夠撿回一條命都已經算是他命大了!可是他到底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撫著他冰涼的臉頰,她癡癡地問道:“那毓琉,為什麼要騙我他已經回宮了?”滿心的酸澀,無處發泄,柳韻凝隻覺得眼眶漲得難受,心裏也疼得難受。

“是他交待毓琉這麼做的,而且,他也不希望讓你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是我覺得這麼做對他實在不公平,再說,你是當事人,也有知道這件事情的權利。”

銀發少年聳聳肩,接著道:“凝兒,雖然之前他是有不對,但是,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很不錯了,他為了你,甚至連皇位都已經舍棄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卻仿佛天雷般,將柳韻凝炸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