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坤良的服裝店裏開在中山路,一家名叫“時尚律動”的淑女裝店。之前,大張旗鼓一年內連續開了三家的分店,如今深受網上購物的衝擊,營業額下降得十分厲害,利潤也大不如前了。現在開實體店等於網上商店的就近試衣間,很多消費者隻試不買,然後再到網上去淘。
因此,“時尚律動”年內也連續關閉了幾家分店,打算轉攻網上商店。
火龍載著於海來服裝店裏找張坤良,正巧沒有遇見他,打了電話給他,才知他在城南的倉庫這邊。於是,他們又趕往城南去。
“時尚律動”的倉庫租在城南邊上的一座近年來效益不好的國營工廠裏。
於海從火龍的摩托車上下來,火龍鎖好了他的車子。他們走進了廠區,找到了A區,這裏就是“時尚律動”的倉庫,倉庫的大門是敞開著,裏麵堆滿了貨物,許多工人坐在紙箱上,埋頭整理著滿地的貨品。
“請問你們張總在哪?”於海對麵前的一位工人問道。
“哦,找張總是吧,你們再往裏麵走,就在那個小閣樓上。”
“好,謝謝。”於海和火龍往裏走了進去。
閣樓上亮著燈,從未放下百葉簾的窗子透過去可以看到坐在裏麵辦公的人,他好像是在打電話,一手夾起煙,一手拿著電話。
於海和火龍從閣樓的小樓梯,走上了閣樓的辦公室,火龍走在前麵,於海跟在他的後麵。
正在打電話的張坤良看見火龍和於海走進來了,指著大班桌邊上的沙發,意思是讓他們先坐下,等他打完電話。
這通電話張坤良打了大概有五分多鍾,於海聽出是在追繳欠款的。火龍等得有些不耐煩,他一直盯著燒水壺,等水開了的指示燈一滅,他就開始泡起茶。此時,辦公室裏的茶香已經四溢而起。
掛了電話,張坤良對著電話嘀咕了一句:“再不還錢,信不信我就斷了你的貨。”他臉上才堆上了笑,“於海,今天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嗬嗬,張總忙啊。”於海笑著應答。
“唉,現在的生意不好做哦。”張坤良說完掐滅了手中的香煙,雙手枕在後腦勺上,深深地靠在沙發裏,仰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
“怎麼啦,你不是也轉戰網上商店了?”於海說。
“是呀,實體店現在不好做,店租高,利潤低。本來以為轉型開網上商店,以為能分得一杯羹,誰知道,現在炒作費用像是在燒錢,而且同行間競爭也相當地激烈。唉,不說這些了。說說你吧,近來都在忙什麼?”
“我呀,我現在還是無業遊民呀。”於海說完喝了口茶水。
“唉聲歎氣的有什麼用,有沒有什麼門路?說說看,咱兄弟一起幹嘛。”火龍在旁邊聽得很是不耐煩了,了再不出點聲,好像他都快被融化了一樣。於海瞟了他一眼。
“哦,要不你們自個先泡下茶,中午我請你們吃飯,這邊還有茶點你自己來啊。”說著張坤良站起了身。
“你要是忙,我們改日再約算了。”於海也跟著站起來。
“不,不,你們還是等我下,倉庫剛剛到了點貨,我得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張坤良他徑直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對他們倆說。
這時,於海的手機響了起。於海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這是胡揚打來的電話。
“胡揚。”於海接起來說,“中午,中午不行,我在一個哥們這,要不晚上你過來找我吧……晚上你要去唱歌,不然我晚上去找去你吧。好的,好的,那晚上見。”
“誰呀?”火龍把頭伸了過來看了下於海的手機屏幕問。
“嗬嗬,一個朋友。”
晚飯後,於海騎著自行車來到胡揚賣唱的地方找他。
胡揚近來看起來憔悴了許多,於海過來時,他正好唱完一首歌。兩個女孩子圍著他要再聽他唱首歌,他隻好先跟於海點了點頭,接著又唱起歌來。這首歌唱完後,那兩女孩又掏了10塊錢放入胡揚攤開的吉他琴袋子裏,笑吟吟地轉身走開。
胡揚拿起紮在腰間的毛巾擦了擦吉他琴弦和指板後,開口對在身旁坐下的於海說:“你要不要也來一首?”
“我呀,彈得不好,沒有人會給錢還好,如果還沒有把人嚇跑就算不錯了。”
“不會的,試試看。你不是說近來在練李誌的那首《關於鄭州的回憶》嗎?”
“嗯,要不我先來首這歌吧。”
清了清嗓子,於海彈起了吉他,開口唱起,唱著唱著,他突然間想起了Tear,想起了那一次同學聚會後和楊澤洪、郭達池等幾個人去了KTV唱歌,於海已經喝得有幾分醉意了,可他卻清醒地想起了Tear,他發了條QQ信息給Tear。
Tear不一會兒就回複了他,見Tear還沒有睡,於海就接著聊了起來。於海突然想為Tear唱一首歌,可是他不知道要唱哪首,Tear問他是不是真的會去唱。於海說你就點首你最愛聽的歌,我來唱。Tear回複說也沒有什麼最喜歡聽的,隻是一直比較喜歡《哭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