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蒼狼,應該是一隻體形比迷狼小了許多的年老狼人出現在峽穀中。在迷狼察哈烈爾咽喉的位置,一隻枯瘦但有力的狼爪扣在那裏,也遏製住了迷狼任何動彈的可能。在如此致命的威脅下,迷狼明智地保持著鎮靜。但當迷狼看清楚眼前的敵人,此時迷狼神情:似是憤怒、似是不信、似是驚訝,唯獨沒有恐懼。
看著這個在舉手之間輕易就製服了剛剛還威風凜凜的迷狼察哈烈爾的神秘高手,周圍的非人沒有發生迷狼剛出現時表現的躁動,相反的,所有的非人都是退後了一步,以一種畏懼而又馴服的方式低下了頭。
迷狼完全不能置信地盯著眼前這個隨時可製他於死地的高手的眼睛,聲音幾乎是在咆哮中由齒縫間蹦射出來:“是你,為什麼?怎麼會是你?”
就算身體被蒼狼死死製住,迷狼的身體仍因激動而劇烈的抖動。年老的蒼狼沒有立刻回答,他看著察哈烈爾的眼神慢慢由冷漠轉向柔和,良久,蒼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察爾,你沒機會的,放棄吧!”
察爾是迷狼小時候長輩對他的昵稱,這隻蒼狼是誰?作為迷狼的敵人卻又如此親昵的稱呼?
一陣低啞的胸音在迷狼的身體裏轟鳴,迷狼的眼睛因為充血而布滿血絲:“什麼沒有機會……?你,你做了什麼?你竟然幫助自己的敵人對付自己的親人?難道你忘了你的誓言?難道你不怕嗷狼族的族人知道你的行為?你就不怕特必古罕族長來找你?”
聽了迷狼的質問,林奕猛想起這個神秘高手的身份,在非人世界中,身手在迷狼之上的高級非人並不少,但如此熟悉迷狼的幻境、勝得如此輕鬆、又是迷狼親人的非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嗷狼族的大長老,迷狼察哈烈爾的親叔叔——胡狼奔突賽。
“我既然來到了這裏,難道你就以為我是沒有經過族中的授意才敢這麼做嗎?”奔突賽緩緩說道,接下來的話語更讓迷狼入耳驚心,難以置信,“察爾,嗷狼族在一星期前就已經和神聖一統盟建立了攻守同盟。而你,我親愛的侄子,已經被族中集體同意放逐了。”嗷狼長老的語氣有一絲蒼涼、也有一絲痛苦。
“我不信、我不信……,你們怎麼會這麼做,你們怎麼對我父親交代。你們都瘋了!瘋了!”一股憤怒而絕望的力量衝擊著迷狼的大腦,迷狼調集著全身的能力妄圖衝開身上的管製?但嗷狼族的長老已經預計到迷狼的反應,迷狼悲哀地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動彈的可能。
直到看著察哈烈爾——自己的親侄子起伏的胸膛慢慢靜下去,胡狼奔突賽鬆開了扼住迷狼咽喉的手,任由迷狼輕輕滑落地上,才說:“事關嗷狼族麵臨的存亡問題,我們也是別無選擇,察爾,希望你能理解。這次我是主動要求到這裏來,畢竟我是你的親叔叔,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察哈一脈的傳承者,如果是其他人,你認為你還能活著離開米拉山嗎?你走吧,察爾,走得越遠越好,別再去想一統盟的事了。”
胡狼長老的話徹底擊潰了察哈烈爾心中僅存的那點希望,迷狼雄壯的身軀象一堆泥一般軟了下來,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雖然察哈烈爾一直以遊獸地身份在世界各地飄蕩,但在他心裏,始終未曾忘記在英格蘭草原活著的族人,那裏,才是他的根,他的歸宿。可如今,最親的人竟然不要他了,把他趕出了族群,還同自己的族人訂立了盟約。
雖然察哈烈爾知道由於神聖一統盟的勢力近年來日益壯大,並多次因為自己的挑釁、破壞活動向老對手嗷狼族施壓,可萬萬沒想到實力也並不弱小的嗷狼族竟會選擇在這時屈服。這無比巨大的打擊讓迷狼幾近瘋狂的邊緣,好一陣,他感到自己已經滑倒身軀被一雙手扶著,他惘然地把頭轉過一邊,幻狽根克夫熟悉地臉龐映入他的眼簾。
幻狽沒有說話,隻是用一雙堅定而鎮靜的眼光看著迷狼,他的手很穩很穩的把迷狼扶著。一直以來,根克夫因為不良於行都爬伏在察哈烈爾的背上行動,而此刻,他清楚,自己的夥伴需要自己的支持。
在幻狽目光的注視下,迷狼察哈烈爾逐漸恢複了清醒,在自己最孤獨的時刻,還有這個同自己最親密、一同出生入死的夥伴不離不棄。這個想法讓迷狼心中有了一絲安慰,他緩緩地站起身,一隻手也很緊地和幻狽握著,吐出一口氣,迷狼冷冷地說:“你們會反悔的。”這句話他是對嗷狼長老說的,奔突賽沒有回答。
四周的非人在嗷狼長老的神威下沉寂異常,大氣也不敢吭一下,奔突賽眼望著迷狼幻狽的身影緩緩步出峽穀,也感一陣的心灰和疲累。
揮了揮手,嗷狼長老驅散了眼前的非人,他為了完成捕捉血狒的任務來這裏,而這些非人顯然也有不尊敬和冒犯神聖一統盟的行為,但他也不想為神聖一統盟樹威,製造的殺戮血債最終隻能算在嗷狼族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