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他,眼裏充滿血絲的惱恨,他一點也不理會我的看視,微微又道——”
“軍師猶豫的神情讓我想到你此刻心裏的痛苦。”
……
“軍師心裏再痛苦,總要想想在托塔國內的親人。”
“阿薩莫如今身已死。”
“你執死捍衛,又不能讓他活過來。”
……
“我終於忍無可忍,爬起了麻痹的雙腿,朝他一步一步邁去道——”
“我想開口,可早已發不了聲,我隻好去扯他的領角。”
“阿薩幗不悅地輕而易舉地便將我攆去牆角邊,他衣身一擺,聲線高抬道——”
“燒。”
……
“我就這樣,在角落,無力地看著獄卒動手,看著阿薩莫就這樣被丟進了火盆……”
……
“阿薩幗又望了我一眼,此時他早已沒有耐心來同我周旋,他最後朝我發語道——”
“如今整個托塔都落得我阿薩幗的掌心。”
“軍師不要幻想你的家人還能平安度日。”
……
“他最後招了手,吩咐道——”
“將他活埋掉!”
……
“他轉身臨走前,又動了一念,回頭囑咐道——”
“先將洞裏的刑具通通給我們的軍師伺候一遍。”
“浪費我這麼長時間。”
“我可不想他死的太舒服了。”
……
“沔一申說完,整個王帳是一片死靜,窒息的死靜。”
“眾人未想到阿薩幗竟比其兄阿薩莫還要狠上千萬倍。”
“沔一申在不堪回曆的往事中,便是繼續斷斷地道——”
“我被……用了許多折磨人的刑具……可能那會阿薩幗已離了水碌山……”
“他們將半死不活的我……拖到一個泥坑裏草草埋了我……”
“或許是我沔一申還未到死的時候。”
“老天可憐了我,下了一場及時的大雨……”
“我便在昏沉中有了意識……”
“便爬出了泥坑……”
……
“未料……我竟是到了水碌山的另一邊……”
……
“被將軍們救了性命。”
……
“嶺南王沉默地看著,一目不轉地思考著沔一申所述前後,翼高抬聲發問道——”
“沔一申生死逃脫,阿薩幗怕是早已對你的家人動手……軍師要如何?”
……
“沔一申深深地望去一臉黠笑的左將軍,低低地動了動眼思,拜首道——”
“大囿若需我沔一申之處,請各位將軍吩咐!”
……
“翼高點著笑首,一臉融氣,這時一直默聲而坐的嶺南王發話來——”
“軍師可有印象……當初如何穿過了高峻的水碌山?”
……
“沔一申眸色一個閃抬,低聲應道——”
“我,大致清楚……不過得要尋摸著走一走……”
“嶺南王笑著眼,朝左右將軍道——”
“帶沔軍師下去休養,今晚我們就動身隨沔軍師前去探路。”
……
“第二日一個清早,嶺南王坐著赤烈的坐騎,悠哉著駛進了水碌城。”
“在城門口,有兩個下士朝他問好,他順道還瀏覽了城裏的治安氛圍。”
“雖處邊境,在水碌城裏,在嶺南軍的護衛下,百姓們還是能照樣安心過活的。”
“嶺南王進漪水閣前聽丫鬟四喜說王妃剛剛喝下安胎藥,他此時又想起了大囿帝都妍芝殿內皇妍競玉對他的叮囑,便淺淺地勾笑了一道唇角。”
“嶺南王妃盯著錦繡桌台上的信箋,抬眼嶺南王出現在漪水閣,便笑起來——”
“嵐,青天白日的回來……又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