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燈光璀璨,葉苒染坐在車裏,臉依舊火辣辣的疼。

人往往越是懦弱,越是容易被欺負。

因為好欺負,別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捏捏還能解氣。

她長這麼大,葉念慈都沒打過她,今竟然挨了高愛敏一巴掌。

到酒店的時候,心情的確不好。

房間早就開好了,她住進去,沒帶東西。

這個點兒回去,頂著一張豬頭臉,她可沒臉見兒子。

葉苒染站在落地窗前,一直在思考,人到底要怎麼活著,才能算是一生幸福,才算是人生贏家。

將所有不喜歡她的人都踩在腳下?

活出別人羨慕嫉妒恨的樣子?

她一直覺得,幸福的生活就是沒有那麼多鬥爭,沒有複雜的人心。

她隻想將兒子養大,找個喜歡的男人,一家人平平凡凡地過一輩子。

可是,老偏偏不允許,讓她跌入一個陌生的圈子,在這個圈子裏,她格格不入,像是醜鴨一樣,受到了無盡的攻擊,羞辱,留下一生的遺憾被悲傷。

她已經一無所有,她還在怕什麼?

景譯言是可怕,可是他對她,仔細想來,好像也沒做過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

雖然,相遇並不愉快,他一度想過殺了她。

可後來,不是沒殺嗎?

為什麼她就不能做他的女人?

隻要,他給她想要的,她可以陪他演下去。

過去,她一直堅守自己的夢,堅守內心的純潔和美好。

可是,饑餓的遊戲已經開始,她不是主宰遊戲的那一個。

如果逃不掉,為什麼還要逃?

葉苒染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年簡直白活了。

……

醫院。

陸少華盯著景譯言,道:“你胃病,還喝酒。喝酒就算了,還暴飲暴食。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命太長了,還是覺得胃不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可以隨便折騰。”

景譯言斜靠在病床上,麵無表情。

“葉苒染呢?”他問。

“鬼知道!”陸少華瞪著他。“你媽和你未婚妻來了。”

“讓他們滾!”

景譯言閉上眼,俊朗剛毅的容顏透著蒼白。

陸少華真不知道什麼好了。

對於自己的母親和未婚妻,竟然用‘滾’字。

可真是狠起來,六親不認。

陸少華走出病房。

高愛敏上前,擔心地問道:“譯言的病情怎樣了?”

“胃病,沒事死不了。”陸少華道。

“我們可以進去看他嗎?”高愛敏露出一副慈母的擔憂。

陸少華搖頭:“景譯言了,誰都不見。你們走吧!”

高愛敏和莊雪對視一眼,最後在嚴益的嚴格把守下。

他們也未能見到景譯言,不得不離開。

病房裏。

景譯言的手機一直在響,他躺著不動,更不想接聽。

那張臉冷得好像冰山,萬年不化。

“少主,電話不接嗎?”嚴益心地提醒著。

“……”景譯言沒出聲,看表情就知道,想將手機砸了。

嚴益猶豫了一秒,出聲道:“是葉姐打來的!”

空氣中陡然沉默了三秒。

“給我!”景譯言立即從床上坐起來。

他接過手機的時候,電話剛好掛掉了。

他盯著漆黑的手機屏幕,一瞬間夜靜的可怕,嚴益抖了抖肩膀,手心出了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