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凱聞聲看向滿臉驚詫的賀清,奇道:“雖這隻小獸是隻狐狸,而並非你以為的鬆鼠,卻也不至於讓你大禍臨頭吧?”這狐狸看著不是比鬆鼠還可愛麼,應該比鬆鼠更適合讓他女兒養著玩吧。
賀清卻一臉驚慌,道:“這不是皇上養著的那隻小狐狸嗎?我居然差點射死了皇上的那隻寶貝狐狸……”
沈明凱聞言也頗為詫異,看那小狐狸警惕地看著他們,一雙湛藍而通透的狐狸眼細長而妖冶,看著居然有幾分眼熟,沈明凱隻以為是跟以前見過的狐狸裝飾很像,也未深思,開口道:“這狐狸看著不都長一樣麼?你怎知便是皇上的那隻?”
賀清苦著臉道:“你不曾見過,自然不知道。不說那隻狐狸的眸色是獨一無二的藍色,且說皇上的那隻狐狸是晉王從唐城帶回來的,不知是不是因為南邊人傑地靈還是因為在唐城呆過,煞氣太大,讓它開了竅,看著倒有幾分靈性。你瞧,若是一般的獵物,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它卻還圍著剛才的救命恩人轉,看到我們也不避開,倒像是知道我們不會再朝它射箭似的。除了皇上的那隻成了精的狐狸,還有哪隻這麼通人性的。”
沈明凱仔細地看了看那隻小狐狸,它看他們的眼神仍舊透著警惕,卻對那姑娘頗為親昵,不避諱地圍著她轉,還不時地想往上蹭。那姑娘從剛才便一直看著自己,沈明凱早就見慣了這種眼神,自然知道又是一位被自己美色所迷的姑娘,但燕京的那些姑娘哪有這麼直白地一直盯著自己看的?沈明凱不由地皺了皺眉。
藍禾見沈明凱望向自己,頓時又驚又喜,卻見他是往自己腳下看,便順著視線也往下看,見那狐狸一直往自己身上蹭,又見它長得玉雪可愛,十分漂亮,也就從善如流地將它抱了起來。那隻狐狸卻得寸進尺地一直往她胸口上蹭去。藍禾頓時羞紅了臉,沈明凱、賀清和文嘉見此也囧囧然地側開了頭,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心底同時感歎道:這隻狐狸可真是通人性啊!
藍禾愣了愣,卻感知到那狐狸嘴蹭的地方,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聞到了同類的氣味啊。”說著,藍禾伸手在脖子上摸了摸,順著扯出了一根紅繩。沈明凱他們順著望去,卻見那紅繩上正吊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玉狐。隻見那玉狐大約那姑娘兩指大小,白玉作身,雙眼如墨,雙眼之間上方一點朱砂,看著卻是比那隻活的狐狸更顯妖媚。
三人見此玉狐,眉心重重一跳,異口同聲道:“這隻玉狐哪來的?”
話音剛落,三人詫異地望了望彼此,藍禾也狐疑地問道:“你們……彼此相識?文嘉你認識他們?”
文嘉搖了搖頭,隻道:“我並不認識他們。隻是覺得這隻玉狐似曾相識,這玉狐從何而來?”
藍禾搖搖頭,道:“這不可能。這是我家祖傳的玉,隻傳姑娘不傳男,我打小佩戴它,從未取下過。我多年在南……家鄉,除此次外,從未出過門,你不可能見過它。”
沈明凱沉吟一會兒,開口道:“姑娘,可否借之一觀?”
藍禾猶豫了下,將玉狐遞給了他。那玉狐觸手生溫,沈明凱隻當此玉是暖玉,卻見那姑娘臉頰微紅,這才想起這玉狐是剛從人家姑娘衣服裏邊拿出來的,所以還有些溫度,這才知道剛剛那猶豫不是因為舍不得,而是因為這是貼身物品。沈明凱頓時也有些不自在,手頓了頓,卻也不好直接將之交還給她,那就更顯得心中有鬼了,索性假作不知,直接拿過來品賞。
沈明凱細細研究了良久,這才將其交還,藍禾微紅著臉接過。賀清與他素來號稱狼與狽,自然也知道他是在品鑒那塊玉狐,不由問道:“如何?”
沈明凱朝他點點頭,道:“這塊玉確實是古玉,瞧著少說有上千年的曆史。更難得的是它是由一整塊玉雕琢而成的,極為難得。且那玉狐雕琢的痕跡全無,倒像是天生地養的一般。我卻從未見過這般精巧的玉。這位姑娘……”,沈明凱望向藍禾,問道:“你可知這塊玉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藍禾茫然地搖了搖頭,道:“我娘直說這是我們家的家傳寶玉,傳女不傳兒,並說輕易不得拿出來,卻從未告訴我是出自哪位大師。”
沈明凱沉吟不語,後與賀清道:“世人皆言付岩大師的玉雕千百年來無人能出其右,未料上千年前便有人能雕出這般精巧毫無雕琢痕跡的玉雕來。”
賀清卻一心望著那隻狐狸,見它一心隻想跟那塊玉親近,便與沈明凱感歎道:“瞧,這隻狐狸瞧著倒像還有尋寶的本事。說了它有靈性吧。”
沈明凱挑挑眉沒說話,轉向從剛才便一直沒開口的文嘉,見他一身石青色勁裝,皺眉在思慮著什麼,想起剛剛他出手保護那姑娘的模樣,瞧著像是保護那姑娘的侍從,便拉著賀清道:“剛剛忘了介紹,在下沈明凱,這位是賀清賀大公子。此處山頭是賀家在京郊的獵場,按理說別人應是不能進的,不知二位是如何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