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雲相轉過頭看著女兒，低聲說道：“爹對不起你。”
“爹！”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挽玉慌忙低下頭小心的擦拭著，生怕弄花了妝。她一點也沒有覺得爹爹對不起自己，也很想開口安慰他。可是她就是那麼不爭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除了搖頭，什麼都做不了。
“過去吧，我的小公主。”雲清翼的聲音有些哽咽：“爹會永遠在你身後。”
用力點了點頭，挽玉抬腳踏上了剩下的台階。她不敢再回頭，若是對天堂過於流連，那地獄隻會更加痛苦。
隨著她的腳步，震耳欲聾的鼓聲陸續響了起來，一道宏亮的聲音開始宣讀禮詞。新帝正站在台階的盡頭，等到了那裏，她就是固國公主，就是蠻王的王妃了。
一道又一道的程序過去，冗長的冊封典禮以新帝親手為她蓋上蓋頭為結束，接著她的婚禮開始了。
眼前隻有一片紅，她的手被人遞到了一個溫暖幹燥的大手裏，跪拜，跪拜，再跪拜。她的大腦一片混沌，外界的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了。直到一片刺眼的光芒襲來，她眯著眼適應了一會，才看到下麵的文武百官跪了一地，站著的隻有她，她的家人，他身邊的男人，還有那個尊貴的天子。
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家人，恨不得將他們全部都刻在心裏帶走。剛才是不敢看，這會兒是不夠看。明日一別，歸期未知。
鼻頭又是一陣發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依舊留戀著不肯移開視線，直到綠蕪走過來，帶著她跟在嬤嬤後麵離開。等到離開金鑾殿的時候，一大隊宮女跟在她們身後，慢慢的向昭陽殿走去。幽深的宮牆不知綿延到哪裏，怎麼也沒個盡頭。挽玉穿著華麗的嫁衣，在綠蕪的攙扶下呆滯的向前走去。淚水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再也無法抑製。臉上一片平靜，她沒有出聲，任由淚水落在嫁衣上，落在青石的路上。
直到走到昭陽殿門口，領路的嬤嬤回頭準備說幾句祝福的話時，才發現她一臉的淚水，把妝都哭花了。
“公主啊！你......”對著這個苦命的公主，她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在這宮裏待了一輩子，可憐的女人見得多了，倒是沒有那個女人能像她一般，這樣惹人疼！
“小丫頭，”嬤嬤把頭轉向綠蕪，囑咐這個同樣一臉淚水的小丫鬟：“快把眼淚擦擦，給你的主子收拾收拾！丫頭，咱做丫鬟的，主子弱，咱可不能弱啊！”她的語氣帶著說不盡的苦澀，不知是在叮囑綠蕪，還是在提醒自己。說完，她歎了一口氣，又轉過身帶著他們走進了昭陽殿。
沉露自從補了妝之後就一直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前方。綠蕪一直站在她身邊，欲言又止。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下來。遠方傳來了歡快的音樂聲，似乎還有人們高興的笑聲，以及酒杯的碰撞聲。又不知過了多久，那些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直到在也聽不見了。
“綠蕪，”挽玉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要來了，是嗎？”
綠蕪偏過頭，看著小姐一臉的悲傷與茫然，‘是’這個字在喉嚨裏翻滾了許多次，終究還是沒有吐出來。最終，她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挽玉沒有再接話，剩下一室沉默。
又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突然熱鬧起來，一群人吵吵鬧鬧的，說著她的不懂的話，離這裏越來越近。
來了！挽玉握緊雙手，任由綠蕪將蓋頭蓋上，等待著該來的一切。終於，伴隨著吵鬧聲，門被大力推開了。
怎麼辦，怎麼辦，越來越想寫虐文了！
小魚舍不得挽玉啊！好糾結，要不要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