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灝川。
東方律一襲月白長衫,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封書信。
秦若妤靜悄悄地端了一杯熱茶給東方律送了過去,一雙清亮的眸子中夾帶著些愛慕的情愫,目光在東方律的臉上轉了兩圈,才開了口,
“公子在想些什麼?”
東方律纖白的手指輕輕彈了彈那張輕薄的紙,淺笑道,
“喏,你看。”
秦若妤瞥了一眼笑得意味不明的東方律,素手輕揚,接過了東方律手中的書信,把信攤開,細細地讀了起來。
紙上江賦的字跡筆鋒遒勁,鋒芒畢露,濃黑的墨跡滲透紙背,似將主人的力道全都發泄了出來。
秦若妤一雙好看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良久,才低聲說道,
“他這是什麼意思?”
東方律輕啜了一口茶水,眉頭微挑,
“字麵意思咯。”
秦若妤將書信放下,把目光投向了東方律,
“公子,他這算是什麼?開始答應的好好的,現在又出爾反爾?”
東方律長舒了一口氣,
“那宋羅卿,可真不簡單呐。”
在一個女人的麵前誇讚另外一個女人,可以說是在為自己攢仇恨值了。
秦若妤果然拉下了一張小臉,
“不過是憑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有什麼不簡單的。”
看著秦若妤那副樣子,東方律一陣好笑,輕輕撥了撥她的頭發,替她把鬢發別到耳後,露出半張光潔無暇的臉蛋,
“聽我誇別的女人,吃醋了?”
秦若妤淺淺地笑,
“我哪敢吃公子的醋,倒是公子這麼說,就顯得有點心虛了。”
東方律的笑容溫暖,如初春明媚的光,
“身邊有這麼一個小醋壇子,我能不心虛?”
二人相視而笑,眸裏皆藏著情意。
秦若妤緊緊攥了攥手心。
公子,若是誰會變成你前進之路上的絆腳石,那我定將替你鏟除一切阻礙。
羅卿沒來由地覺著後背一涼,不禁瑟縮了一下。
坐在不遠處的江賦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把桌子上的一盤肉不著痕跡地往羅卿那邊推了推。
羅卿也不客氣,直接就下筷子往那盤肉夾去。
自從江賦從藏龍山上獵了虎皮回來之後,羅卿的地位就高了不少,江賦甚至下令讓府中下人將她視為侯府貴客,早已不再是侯府的一名侍女,自然也就不用她再去伺候江賦,就連那個象征著羅卿這輩子的恥辱的賣身契也被江賦還給了她。一時間,羅卿的感覺就好像有一個大餡餅砸中了她的頭。
羅卿不安地看了看江賦,後者卻悠然自得地吃著飯。
羅卿發現她現在完全琢磨不透江賦的想法,羅卿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江賦最開始把她帶進侯府的目的就是讓她做苦力,可現在,江賦好像已經不太在意那些了。
羅卿狀若隨意地夾了一片肉放在了嘴裏,望了望江賦,找了個話題,說道,
“侯爺,銀票那一事……”
江賦抬頭輕輕瞥了她一眼,細細地將嘴裏的菜咽了下去,才打斷了羅卿的話,
“食不言。”
羅卿立即被噎的就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