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卿挑了挑眉,根本就猜不到主神這種除了世界末日之外就都算不上事的人找她能有什麼事。
隻見一團人形的金光走了幾步,走到羅卿旁邊,坐了下去。
羅卿現在十分想吐槽你一團光坐什麼坐啊,坐的上去嗎,擺樣子給誰看呢!
羅卿自覺地往旁邊靠了靠,離主神更遠了一些。
察覺到羅卿動作的主神當然知道自己被嫌棄了,倒也沒有往心裏去,張口便說,
“羅大警官,你那肉身我看我是重塑不成了。”
羅卿危險地扭頭看向他,眼睛下意識地眯了起來,
“怎麼,你要食言了?”
主神被羅卿那目光嚇到,哭唧唧地“嚶”了一聲,立馬說道,
“當然不是!”
羅卿示意主神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主神也不想再拖延下去,忙說道,
“還記得我上次來的時候跟你說材料湊不齊的事嗎?”似乎也沒想等到羅卿的回應,主神繼續說道,“你肯定記得我就不說了,材料我已經湊齊了,但是因為我的一個小小小小的失誤,這幾個月來的進程,大概可能也許似乎要重來一次。”
說到這,主神舉起手,用大拇指掐著小指上的一截指肚,示意羅卿看。
羅卿看都不看一眼主神的掙紮,挑了挑眉,
“也就是說因為你一個不注意功虧一簣了?”
主神突然就垂下了頭,無精打采的,
“也可以這麼說。”
羅卿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羅大警官啊我也不是說你,你在這邊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啊還想著回去幹嘛啊,我看你跟那江賦趕緊成親了算了。”
說到這時,二人均是沒注意到一個頎長的身影緩緩在他們身後站定。
“這邊又有人養著你哄著你,不愁吃不愁穿的,你要是回去了就相當於換了一個身份,那邊的羅卿早就死了,你還得想法活著,回去那不就是活受罪嗎。”
聽到主神這麼說,羅卿惡狠狠地扭頭,
“那我倒要問問了我這受的罪都是誰給我找的。”
主神立馬就不說話了。
不過主神話說的也沒錯,在這邊有江賦,自己自然也是不舍得走的,但那邊,也是不願舍棄的,那邊才能算上是她的家。這兩個揪在了一起,讓她萬般難選。
一邊是風雨之中唯一能尋到溫暖的港灣,另一邊則是陪著一起共度風雨的人,羅卿緩緩地抬頭,望著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沉默不語。
薄如輕紗一般的月光如帳幔一般從高空垂下,輕輕籠在了羅卿的臉上,顯得她的臉頰倒是比月還要皎潔上了幾分。
羅卿緩緩開口,語氣裏夾雜著幾分憂愁,
“總歸還是要回去看看的。”
主神點了點頭,
“好,那我回去繼續幹活,倒是沒什麼大事,就是成功的日子得往後拖拖,我來就是告訴你這麼一件事,省得你等急了。”
羅卿點頭剛要說話,就聽得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宋羅卿,你在跟誰說話?”
此話一出,嚇得羅卿一個激靈,忙回頭看去,隻看見了江賦逆光而立,高大的身影被斜斜照射的月光拉得老長,渾身都散發著陰冽的氣息,像是活生生要把人吞掉那般。
羅卿心裏無來由地“咯噔”了一聲,知曉剛才她與主神的對話是被江賦他給聽了去,但是被聽了多少就不太確定。
羅卿輕輕地喚了一聲,
“侯爺?”
帶著些輕微的試探與討好。
主神早就見勢不妙已經開溜了,不過這也讓羅卿鬆了一口氣,畢竟要是被江賦看見自己在與一團光說話,怕是要顛覆他的三觀。
江賦僅僅是因為白天在床上躺了一天,根本就沒有什麼困意,才掙紮著下了床想在院子裏走走,結果剛一出來恰好看到了在欄杆上坐著的羅卿。因睡不著而產生的煩躁立馬就在看到那抹清瘦的身影之後消散不見,待他走近時,卻聽到了那一句,
“總歸還是要回去看看的。”
短短一句話,讓江賦的心仿佛被重錘狠狠鑿了一記,那種鈍痛從心口開始蔓延至四肢百骸。
想回去?想離開他的身邊?宋羅卿,誰給你的勇氣?
難道平日所說的那些支持他,永遠陪伴他的話都是用來安慰他的?最後竟還是想要回去?
回到那個已經被滅得連渣都不剩的齊國?
江賦卻不知,那個軀體裏的靈魂已經被換得幹幹淨淨,羅卿想回去的,則是他永遠都無法觸及的地方。
想到這,江賦的表情就變得有些猙獰,整個人的氣勢更是冷了幾度,眸中冷冽如刀,
“宋羅卿,你在跟誰說話?”
羅卿眨了眨眼,心知江賦是發怒了,但她也覺得江賦這怒氣來得莫名其妙,還以為江賦是在懷疑她與敵國間諜對話,一時間心裏也有些慌亂,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