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溫蝶娜的了解與翻譯,趙雲泰才弄清楚了扁今天的所作所為是因為哪般。
原來真如溫蝶娜所言,扁雖然脾氣暴躁,但為人厚道,昨晚之舉純粹屬於酒後亂性,才會對趙雲泰那麼囂張,對溫蝶娜那麼輕薄。酒醒過後,工人們告訴他醉後的行為,他也懊悔不已。但當他知道,自己在那個腕力不如自己的中國人手下居然不敵一合,被輕輕鬆鬆的打趴在地時,他的腦海裏便浮現出金光閃閃的一個詞。
中國功夫!
於是他對趙雲泰充滿敬仰,開始巴結,開始獻媚。到了晚上,他找到溫蝶娜,希望能用自己微薄的工資請趙雲泰喝酒。奈何趙雲泰對他們那聞著就像工業酒精的白酒懼怕不已,而喝啤酒太貴他又請不起,趙雲泰隻得把他拉到場部外,請他抽煙看星星。
在溫蝶娜的翻譯下,趙雲泰知道了扁的想法,他要和自己學習中國功夫,並要拜自己為師,還做出了又像李小龍又像成龍的功夫動作,興奮的喊道:“Chinese kongfu!成——龍!”
這孩子虎背熊腰,滿臉胡渣,看上去彪悍蒼老,其實也不過二十出頭。趙雲泰擋不住他的熱情,心想收個柬埔寨工人做徒弟也不錯,便於打入工人內部,就答應了。
扁似乎沒想到求師之路會如此順利,電視裏演的那些三拜九扣長跪不起,登山渡河十顧茅廬的情節都沒有發生,激動的簡直無以言表,一個勁的來回轉圈,眼中淚光閃閃,情景十分感人。
“他……不要緊吧?”趙雲泰實在擔心這孩子在他麵前嗝屁。
溫蝶娜微笑道:“他是高興,在感謝佛祖。”
趙雲泰不屑的說道:“管佛祖叼事,又不是佛祖收他做徒弟。”
溫蝶娜鄭重的說道:“可不能這樣說!這都是佛祖的指引!”
“佛祖指引?指引我收他嗎?我怎麼不知道?好歹也要給我托個夢吧?”趙雲泰心裏這樣想著,卻不打算和溫蝶娜爭論。這國家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是佛教徒,你和他們說佛祖的不是,純屬自己作死。
扁想到興奮處,一把過來拉住趙雲泰的手,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突然暴起打人,表情誇張口水直噴。
趙雲泰用手從額頭抹到下巴,甩了甩口水,問道:“他說什麼?”
溫蝶娜翻譯道:“他說問你去不去打獵,他晚上帶你去抓蛇。”
趙雲泰打了個激靈。蛇肉他倒是愛吃,但一看見活著的蛇他就起雞皮疙瘩。
“你說多謝他好意,我就不去了。”
“他問你吃蛇肉嗎?”
“做好的就吃。”
“他說你去休息,他這幾天給你抓幾條蛇,當做拜師禮。”
趙雲泰做感動狀,說道:“你和他說,晚上就不要去了,他得工作,場長知道了要挨罵的。這份心意我心領了,好孩子,乖,師父洗洗睡了。”
……
……
十月一日。
中國的國慶節,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成立63周年。
柬埔寨的普通日子。
但這一天,對於趙雲泰所在的第五種植場卻不普通。黎振將芮有德交代的工作處理完了,和董森劃分地塊,兩人都做起了臨時場長,帶著自己的助理和翻譯,各管各的。
地塊以場部為中心,東邊劃給董森,西邊劃給黎振。機械設備兩人一塊用,工人每天都平均分配,私下協商。什麼事情都提前商議,一月過後,誰做的活多誰效率高誰成績好一目了然。
黎振等待這一天已久,而趙雲泰也同樣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雖說芮有德發了話,從趙雲泰來的第一天起就給他算工資,但直到這一天,趙雲泰才算是真正的上崗。因為以前他沒有實實在在的工作,都是跟著張昊做學徒,也不用擔負起什麼責任。而現在,經過黎振對他的安排,他做起了和張昊相同的助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