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接到綱吉出事的噩耗之後,涼暮在原地怔住了。
一直沉默好久,她才默默的轉移視線,認真的盯著麵前看起來憔悴不堪、模樣頹廢的獄寺隼人。
她回來之後兩個人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可是如今,偌大的基地裏,成年的人,隻有他和她,以及那幾個毫無戰鬥力的女子。
五十嵐薔薇也莫名失蹤了,再加上最重要的十代目死亡,這對於獄寺隼人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涼暮如哽在喉。
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真是矛盾呢。
她安靜的目光望向麵前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心裏隱隱作痛。
——綱吉,再也不會回來了。
——或許,他是早就料到了自己會死,所以才在昨日,那樣鄭重的拜托她,一定要代他管理好彭格列基地,以及每一個和彭格列有關的人。
呐,澤田綱吉,你知道嗎。
其實十年後的你,真的,很好呢。
……
將綱吉的屍體運回彭格列基地,裝進厚重而肅穆的棺材,望著棺材蓋緩緩合上,涼暮的心裏沉重了幾分。
將棺材在樹林裏安置好後,涼暮對著棺材深深鞠了一躬。
——這是那天對你的回禮。
——不,這應該不重要了吧。
——你已入土為安,又怎會在意這些?
天空灰蒙蒙的,有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拂去棺材上的灰塵,卻也打濕了棺材。
呐,你說,雨水,像淚水嗎?
……
獄寺隼人每天像丟了魂似的,隻要有時間就會離開基地,去郊外的樹林裏,澤田綱吉的棺材旁邊待著,有時候甚至幾夜不歸。
每天日理萬機,涼暮直覺的渾身仿佛背上了卸不掉的擔子,很沉重。
有空的時候,她會坐在雲守基地那間寬大的茶室裏發呆。
而心裏,隻是在慢慢的數著,某個人未知的歸期。
……
幾天後。
當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小嬰兒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涼暮真是無比驚喜。
“你不是陪澤田一起去了嗎?你活著回來了?”
然而某個小嬰兒一句話讓她掉進了低穀。
“笨蛋涼暮,這是十年前的我。”
涼暮忽然感到一陣無力,微微低下頭,目光黯然。
——果然十年後的Reborn還是死了啊……
Reborn跳到辦公桌上,黑漆漆的大眼睛直視著涼暮:“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說吧。”
“我來到十年後的世界,已經超過了五分鍾。”
涼暮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怎麼?”她有些茫然的看著Reborn,腦海裏還未能將這個信息完全消化,“也就是說十年後火箭筒出故障了?”
“應該是吧,不過,我覺得最根本的原因還不在此。”Reborn眉頭緊皺,“在被十年後火箭筒打中的前幾秒,我的身體是完全不能動的。”
“有人在背後搗鬼?”涼暮更加迷茫,思緒亂成一團。
“誰知道呢。”Reborn抬起頭,“再等幾天吧。”
“怎麼了?”涼暮好奇的望著他。
“再過幾天,阿綱他們大概就要過來了。”Reborn的聲音很沉靜,“到那時……大概會揭開謎底吧。”
……
最近真的是事情太多。
而且個個都讓人無比頭疼。
比如,拉爾米爾奇和山本武回來了,帶著兩個從十年前來的小鬼。
——澤田綱吉和獄寺隼人。
十年前的人與十年後的人差距真的太大,十年後的綱吉成熟穩重,十年前的綱吉則依舊畏畏縮縮;十年後的獄寺隼人沉默寡言,十年前的獄寺隼人卻如同炸藥一般,走到哪裏都是一片轟炸。
涼暮望著這兩個對於未來世界完全陌生的少年,無語問蒼天。
有誰能告訴她,為何在事情諸多的節骨眼上,又冒出來兩個什麼也不懂的小鬼?!
但起碼他們還是彭格列的人,是十年後的綱吉拜托要保護的人,於是,涼暮還是收留了他們。
至於戰鬥技巧,這兩天涼暮在基地地下八層訓練場裏做了不少訓練,戰鬥力以幾何級數增長。
可是,她卻沒有時間去教那兩個小鬼,隻好拜托給拉爾和Reborn。
而那兩位也不負眾望,對於兩個新手十分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