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可能的去想象呂婉歌那時候看到的是什麼樣的場麵,能讓她這輩子都難忘記的,我好像除了難忘也想不到什麼別的詞語了。
呂婉歌當時的表情我有點形容不好,因為我不知道她那是痛苦,還有恐懼,甚至是悲傷,又像是不願回憶的逃避。
但我知道,她還是會說的,或者說,她還是要說的。
就像是分手多年以後再次遇到曾經的愛人一樣,至少我是無法無言的麵對的。
她說: “那時已經是黃昏了,就剩下我們兩個人,還有一具讓我非常害怕的屍體。我當時特別的慌,就問趙大個該怎麼辦?他比我冷靜的多,讓我別害怕,說要把屍體埋了。我當時都嚇傻了,我隻能僵硬的點頭,隻是,雖然我很害怕,但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
她深吸啊口氣:“趙大個讓我過去幫忙在地上挖個坑,等我們做好這一切,天幾乎完全黑了下來了,趙大個說讓我去旁邊歇會兒,他自己去拉地上的屍體,我也沒矯情,因為我當時也真的很累了。我在一棵樹下的石頭上坐了下來,但卻還是不放心,眼睛也就一直看著趙大個那裏。而一切也就是在那時候發生的,當趙大個剛剛抱起那具屍體的時候,我就看見那屍體突然動了起來!”
從她的語氣裏,我聽的出她那時候一定很激動。
“動了!?”我忍不住的插了一句。
“動了,是動了。”她喃喃的說著:“我看見那具屍體突然坐了起來,滿臉的血汙,而他的眼眶裏一片血肉模糊,就好像是被塞進了一個腐爛的西紅柿似的,我當時幾乎嚇傻了,連驚叫都忘了,但隨即而來的第一個感覺是,他會不會還沒有死?也許隻是瞎了一隻眼睛而已,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還挺高興的,以為事情沒那麼嚴重了,大不了我們多賠點醫藥費就得了,但是僅僅過了幾秒,我那種高興的心情就突然煙消雲散了,我感覺自己就仿佛是突然墜入了地獄一樣。”
“因為我看見從那個小孩血肉模糊的眼眶裏突然噴出了一串血花,然後緊接著就有一直細小的幹枯手從裏麵突然伸了出來,當時趙大個也嚇傻了,甚至和我一樣,一動沒動,那隻幹枯的手一把就抓住趙大個的肩膀,我聽見趙大個的一聲尖叫之後,就看見那個小孩的腦袋突然從那個眼眶開始裂開,然後,然後……”
說到這裏,我看見她的臉都綠了,我明白她的感受,那絕對是一個連想象都是極其痛苦的過程,但我並沒有打斷她,因為我也想知道後麵的事情。
但是她卻用力的搖了搖頭,說:“那種過程我實在不想過多回憶我就告訴你結果好了。”
我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而我想知道的其實也就是結果而已,於是我點了點頭。
“從那個小孩的眼眶裏鑽出來了另一個更小的小孩,當時我就感覺那是一個鬼崽子,因為那個小孩滿身的血水,張大了最就在趙大個的身上咬了一口,我隻聽見他的一聲慘叫,他就暈死了過去,我被他嚇的也驚叫了一聲,那個鬼崽子好像是被我驚動了,突然就猛地轉過頭來看向我,我當時也確實膽小,看著那鬼崽子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我也被嚇暈了。”說道這裏她頓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盯著我的眼睛:“”但是這都不是我真正想要說的,因為我在暈倒的一瞬間看到了更加詭異的事情。”
我靠!我聽到這裏有點上不來氣,心說那你說這半天是為了啥啊?
但隨即我就想到,是我自己想聽這些過程的,於是我也就沒多說什麼。
我吐了口氣:“那你想說什麼?”
她說:“你絕對想不到,就在我暈倒的前一刻,我看見了那個在屍體的眼眶裏鑽出來的鬼崽子的臉,那一張臉至今都像是我的一場惡夢一樣在我腦海裏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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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在我的記憶深處,絕對不是一張陌生的臉,我很確定,我絕對見過那張臉,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家附近有一個叫燕平楚的小孩,那張臉和他一模一樣!”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而最讓我驚訝的是,那個小孩,在當時的三年前,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