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退潮般退去的屍潮,我就覺得站在我前麵的那個男人簡直就是超度怨鬼的神明一樣高大。
愣了好久,直到他轉過身來朝我這裏看了一眼,我這才從剛才的震驚裏醒過神來。
我也看著他,也不知道他是死的還是活的,我腦袋裏非常的混亂,但兩人不說話的對視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情,然後,我就說了一句非常平常,但在現在卻極其傻逼的話。
我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Holle。”
我估計他是沒聽懂,不然他怎麼沒反應呢?
我又說:“那個……你真是厲害啊,這麼多的魑魅魍魎都被你嚇跑了。”
他還是看著我,沒有反應。
我有點冒汗,心說難道他聽不見我說的話?難道他根本就沒活過來,他和那些屍體一樣在做著本能的反應嗎?
我被他看的極其不舒服,但又摸不清他是不是真的聽不到我說話,於是我就很小心的對他說了一句:“嗨,操你媽。”
我心說這要是還沒有反應的話,那他應該就是聽不到了。
我等了幾秒,他果然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我長出了口氣。
“它們害怕我的血。”我剛吐出一口氣,他突然就開口說了一句話。
我一聽他居然開口說話,心裏一驚,心說他不會來打我吧?
但是他顯然沒有這個意思。
我回想著他說的話,“它們害怕我的血”,發現他回答的是我半分鍾之前提出的問題。
我靠,這家夥原來是一直在緩衝啊!
會不會再過半分鍾他也回敬我一句“操你媽”啊?
十秒之後,他說:“是你叫醒我的嗎?”
我不知道他這麼問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我說是,他會怎樣?
如果我說不是,他又會怎樣?
在他的地盤上我不敢瞎說話,於是我不答反問了一句:“你不想從棺材裏出來透透氣嗎?”
又等了幾秒,他朝我走了過來,我下意識的後退幾步,但其實我的身後根本就沒有幾步退路,很快我就撞到了那道大門之上。
“你想幹什麼?”我緊張的問道。
“這裏不能停留了,我們得離開這裏。”他說。
其實我早就巴不得離開這鬼地方了,隻是無奈於一直無法離開而已。
我看向他,這才發現,這個人雖然一絲不掛,且蓬頭垢麵的,但是他卻是一個非常好看的年輕小夥,看起來也不比我大幾歲的模樣,而且最醒目的是,在他左眼的眼角旁邊,圍繞著七片像是落葉似的紫色花紋,這讓他顯得更加的妖冶。
“這門開不開了。”我說。
其實我是知道的,我開不開不代表他開不開,但是我也實在是沒有別的什麼話可以說了。
“要用血。”他回答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些,看來他可能是很多年沒開口說過話而不習慣了。
“血?”我不解的道:“怎麼用?”
“你的血不行,要用我的。”他回答的簡單明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他說不用我放血,那還不好嗎?我就在一邊站著看他怎麼做就好了。
他伸出手,在高大的鐵門的表麵輕輕的摸索著,鐵門上畫滿了密密麻麻的花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