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注定艱難的選擇(1 / 2)

阿宇覺得,他現在幾乎可以給出一個頗為明確的答案。

茫茫然無依無靠,憑空定格在無盡寂寥的虛空之中,無知無覺,無悲無喜,明明完全感覺自己的身體,但陳腐的心靈卻好似剝去一層層灰塵汙垢,憑空湧現無限歡喜,這種奇妙的不可思議的感覺。

竟似大德高僧所推崇的“無眼耳鼻舌身意一塵不染,如夢幻泡影露電萬法皆空”的奇異境界,不知不覺,卻又心靈深處湧現出一種舒服的滿足,一種痛快的暖洋洋的感覺無休止的襲來。

“我死了嗎?這裏,難道就是人死後所到達的場所麼?”不知怎的,明明已經感覺不到“耳朵”的存在,但卻又一道細若蚊嗡的嘈雜聲無意打亂了他的“沉醉”,阿宇心中不由出現這樣一句話,如一道霹靂一般,立馬從那種如同浸泡在適中的溫水中不想思考亦不想動作的“境界”中猛然掙脫,強迫自己醒來。

他忍不住心底一顫,隱隱約約覺得,若是一味沉迷於剛才那似乎“天堂般”的極樂享受,絕對不是一件幸事。現在雖然清醒,他卻覺得變得晶瑩透徹的心靈更為安寧冷靜,耳邊似乎傳來了一個難以形容的老聲。

正是這個聲音,在他剛才險些陷入“寂滅”境界的時候將他拉了回來,但他忍不住全神貫注,細細品味,卻發現這些話根本就不是什麼高深莫測的經文哲理,道法秘籍,他不禁又覺得哂然可笑,心中被一種荒謬的感覺充斥。

“哇,不得了啊不得了,你有道靈光從天靈蓋噴出來,你知道嘛,年紀輕輕的就有一身橫練的筋骨,簡直百年一見的練武奇才啊,如果有一天讓你打通任督二脈,你還不飛龍上天,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勒個去,你以為這是拍《功夫》啊,大爺?!”阿宇哭笑不得的吐槽,雖然莫名其妙,但這部曾經大火大賣的星爺電影的經典台詞,他還是記得的。

當他出現這種想法的那一瞬間,突然仿佛天旋地轉一般的場景倒換,本是昏暗空寂的虛空突然消失不見,突然周圍一片光明刺激得他下意識閉上眼睛,阿宇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仿佛在下水道放了十幾天渾身上下浸透了汙水的死魚,帶著一種強烈惡心的刺鼻味道。

“咦?我不是已經沒有嗅覺了麼?”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又覺得視覺似乎也慢慢恢複,眼前突然一下子冒出一個略帶酒紅色的肉色的輪廓,兩個黑乎乎的洞穴分在兩邊,肉質的中心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斑點。

“這是什麼怪物?”

他已經被一連串莫名其妙的怪異遭遇弄的頭昏腦脹,但下一刻又覺得恍然大悟,這種肉質前挺的形狀,這麼密密麻麻的紅色孔洞,不正是一個標準的酒槽鼻麼?

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終於看清了前麵來者的相貌,亂糟糟雞窩般的爆起的頭發,一對難以形容頗似“囧”行的黑大粗眉,瞪得圓鼓鼓的魚目大小的雙眼,稀疏的分散的短須胡子,破爛邋遢的標準“丐幫”打扮,剛剛聞到的那一股惡臭,正是從這一個老乞丐身上散發。

“你是誰?”阿宇下意識發問,隨即忍不住驚訝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自己剛剛發出的聲音,充滿憨厚的童稚味道,絕對不是已經經曆了變聲期粗聲粗氣的十六歲苦逼少年所能發出。

他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變得極為矮小,身上穿著的,也絕非自己熟悉的那一套現代的山寨李寧套裝,而是很不符合時代的那種老舊的編著金邊的明黃色小馬褂,肉呼呼的小手摸了摸,那種細致柔滑的手感,絕對不是現代的衣物的那種感受。

“我穿越了麼?”雖然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幾乎要顛覆了自己那基本沒有“科學物質觀”,正如同廣大群眾喜聞樂見的“某點”經常出現的情節,阿宇覺得荒謬的同時也有點接受了現實,甚至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小弟,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你年紀輕輕的就有一身橫練的筋骨,簡直百年見的練武奇才啊,如果有一天讓你打通任督二脈,你還不飛龍上天,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老乞丐仍然不遺餘力的喋喋不休的聲音將阿宇勉強安定了心神,緩了口氣,直愣愣的望著與《功夫》裏那個神秘的老乞丐一致無二打扮的樣子,覺得這個在看電影的時候很挫很二的無厘頭搞笑老頭,換成現實環境實在有種高深莫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