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保持著“按撫”推拿一般姿勢的阿宇呆立了片刻,突然渾身一軟,歪倒在布滿那被鮮血浸濕的地上,大口喘息起來,臉色糾結痛苦,整個身體不聽指喚的顫動抽搐著,但他的聲音卻帶著一種死裏逃生的歡喜,似喜似哭的低訴著。
“終於。。。。。活下來了!”
哪怕渾身使不出一點兒力氣,四肢百骸的每一寸地方都無時不刻在抗議剛才那過分的開發和使用,整個身體仿佛浸在汗水一般,帶著一種鹹濕的難受感覺,但他終究是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搏殺的勝利者。
他成功的創造了奇跡,活了下來。
終於確認對手的死亡,阿宇解脫般躺在地上,毫不在意地上拿汙濁肮髒的血水,徹底放鬆了下來,一種身體幾乎被掏空的疲憊襲來,又帶著一種虛脫的爽快,刺激得他渾身發麻,懶洋洋不想動作。
“這,可不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他隻是稍微喘息了片刻,感覺四肢百骸隱隱約約流動著一種溫暖的水流,讓他的氣力勉強恢複了少許,就掙紮著手撐在地上,艱難的坐起來,顫巍巍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著那來電提醒的名字,裂開嘴無聲的笑了笑。
你沒事。。。。就好。
他有些顫抖的伸出手指,毫不理會手上沾滿了猩紅的液體,在手機上按出一個個血印,模糊了鍵盤,然後努力的湊過耳朵,微微緊張的等待著回應。
“滴——滴——滴。”
幸運的是,這次電話終於接通了。
“是阿宇嗎?”帶著疲憊和疑惑的語氣,但確實是這個聲音,這種呼吸的味道,錯不了。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阿宇再一次露出解脫般的笑意,喘息著發出嘶啞的回應。
“嗯,是我。”
“你的聲音怎麼回事?”不愧是一起成長度過了悠長歲月的夥伴,曉狄立馬感覺到了不對,有些急促的問道。
“我。。。。。”阿宇低頭看了看身旁那個倒在血泊裏的屍體,然後努力側過頭,用嘴緊緊貼近手機,讓自己那細微的聲音傳得更大一些,才勉強裝作平時那種語氣平淡的回應。
“沒事,隻是有點感冒了。”
“你怎麼這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對麵的女孩沒有多想,隻是有些焦急和怒氣繼續說道。
“你在寢室嗎?等下我過去帶你去醫院!”
“不要!”阿宇下意識回絕,激動的聲音也更加嘶啞,帶著一種艱辛的喘息,隨即他注意到自己的失態,緩緩解釋。
“我已經吃過藥了,睡一覺,明天就差不多能恢複,我打電話,隻是有點事情想要問一下你而已。”
“什麼事?”女孩明顯猶豫了片刻,似乎預料到了什麼,往日爽直流利的語調居然有些發顫。
阿宇沉默了片刻,然後突然徹底放鬆手腳,渾身啪的一聲,帶著舒服慵懶的感覺倒在血泊裏,望著那明亮高懸的月色,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
“隻是一個小問題而已,我現在已經自己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別工作太晚。”
淡淡的柔和的月光透過大開的窗戶,照耀在與死屍為伴,卻燦爛的笑著的少年的臉上,他突然有了成長了許多,湧起一種明悟。
殺盡仇敵百死心不悔,隻為與所愛互訴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