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陳靖
煙霞籠罩著傍晚的陳川鎮,白牆黑瓦的房舍在暮色中沉靜如畫,小鎮後的橫斷山脈巍峨聳立,大有仙鶴不能飛渡的氣勢,遠遠望去,青山秀水有如丹青妙筆,崇山峻嶺好比斷天屏障,直叫人驚歎、望而生畏。
而此時,在陳川鎮距離橫斷山脈邊緣較近的地方,一間不大卻整潔的小茅屋坐落在一個小土丘上,一個身穿簡樸麻衣的少年正在茅屋後的草坪上站樁。
少年叫陳靖,家裏隻是普通的礦工家庭,和陳川鎮大部分人一樣,祖祖輩輩靠著陳川鎮的一座磷鐵礦脈生存。
陳靖大約十五歲的年齡,生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頭俊逸的黑發隨意地用草環束在腦後,眉如墨染,斜飛似劍,尤其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猶如星眸灑落清輝。
“憑我淬體二重的實力,現在站沉山樁大約能堅持兩個小時的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說服爹教我行風樁,哎,隻能怪我的天資不高,隻有下狠功夫下能成為淬體九重的一流強者,嗯,淬體九重,我一定要達到這個目標。”
陳靖的眼睛裏閃現堅定地光芒,繼續咬牙堅持站樁。不一會兒,陳靖的衣服就被淋漓的大汗所打濕了,額角的青筋更是暴起,然而陳靖的臉上卻是一片堅毅的神色,雖然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陳敬的毅力卻讓所有同齡人都汗顏。
此時太陽已經沉到巍峨的橫斷山脈之後去了,陳敬也終於緩緩收起樁勢。
“還好,比昨天多堅持了一刻鍾的時間,爹和娘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話說,天這麼晚了,爹也應該從礦上回來了。”
陳敬“蹬蹬蹬”跑到了茅屋前,邊眺望遠方邊對著茅屋裏喊道:“娘,今天爹怎麼還沒回來啊?今天我都多站了一刻鍾的樁了,也就是說爹都晚回來一刻鍾了。”
茅屋裏出來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婦人叫易梅,正是陳靖的母親,雖然她眼角已有皺紋,但還是能看出她以前的美貌。婦人笑道:“靖兒真不錯,比昨天有進步多了......你爹可能有事去,再等等,你爹就回來了。”
左等右等眼看天就要完全黑下來了,陳敬有些坐不住了,嘴裏一直嘀咕著“爹怎麼還沒回來啊”,陳敬的母親易梅臉上也是焦急之色。
“娘,我去找爹吧,爹可能在哪個工友那裏喝醉了回不來了。”陳敬道。“嗯,也好,要記得注意安全啊。”
陳靖正要去開門,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全身黑乎乎的中年人進來了。陳靖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嘴上卻是不滿道:“爹,你怎麼才回來啊?”
中年男子一雙手放在身後,有些支吾說:“額,是到老王家喝酒去了,他家的老燒酒真夠味,舍不得走啊,哈哈。”
中年男人就是陳靖的父親,名字叫陳雄,長得頗為英武,隻是常年在礦下辛苦勞作,整天弄得黑不溜秋的。
“我先去洗個手。”陳雄說完正要往外走,忽然易梅叫住了陳雄:“孩子他爹你的手怎麼了?快讓我看看。”
易梅一把抓住了陳雄的手掌,赫然發現陳雄的十個手指都幾乎要折斷了,紅腫的不成樣子,甚至有些地方皮都完全磨掉了露出了森森的指骨。
“爹你怎麼了?”陳靖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撲跪道陳雄的麵前,一雙手想要往他父親的手上去,卻又怕觸痛了傷口。
哭著哭著,陳靖咬著嘴唇不讓自己流淚,告訴自己要冷靜,像個小大人一樣道:“娘,你快去請周大夫,我幫爹臨時處理一下。”
陳雄欣慰地看著陳敬,覺得自己的孩子真是長大了。不過他還是阻止了陳靖的母親,強忍著手指的連心之痛,笑道:“孩子他娘別去了,這點傷不算什麼。下礦的男人,哪個沒幾條疤痕,我還算是好的。”
“可是孩子他爹你的手.....”易梅心疼地道,然而還沒說完就被陳靖打斷了:“不對,爹你的手不是下礦弄得。”
陳靖悲痛地指著陳雄手指上一個隱約的鞋印道:“爹,你別騙我和娘了,這分明是皮靴踩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