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至少我感覺內心已趨於平靜。我洗洗臉、整好衣服,準備下樓。哐當一開門,把個李詵好個閃。我聲言厲色,“你怎麼還在?!”“我還有件東西要給你。”“我不要。”“我覺得你肯定喜歡。”說著從胸前掏出一個手絹樣的東西遞給我。我打開一看,隻見兩隻惟妙惟肖的鴛鴦鑲嵌其中,旁邊還有一句詩“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我捧著這個手帕坐到裏屋凳子上,不禁驚歎,“天呐,天下竟然有如此傳神的手工活。你看它針腳整齊、線條也流暢,關鍵是還生動有致啊。”我聚精會神地欣賞這這副巨作。他也跟著我進來,似乎早已猜到我的舉止,饒有興致的給我解讀,“這個刺繡除了運用戰國以來傳統的辮繡外,還采用了平繡、打點繡、紜襇繡等多種針法。它可以表現出具有深淺變化的不同的色階,使描寫的對象色彩富麗堂皇,具有濃厚的裝飾效果。所以你看起來的這對鴛鴦絲色光彩奪目、神形具備。”我展開又摸了一下這幾個字,他沒有多作解釋,我也沒有再問什麼。終於還是我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你從哪裏得來的?”“是專程請人做的。”“啊?!”“嗯。她手工好,人也善良,就是性子有點怪癖,我幾次邀請她,她都不待見,後來我就親自上門,跟她說明來意,她竟然爽快答應了,這倒是意料之外。”“你跟她說什麼了?!”“這個,不能告訴你。”他不懷好意的看著我發笑。“懶得問你哪,這個我就收了。”“謝謝笑納。”他深情地做了個揖。我竟然被他逗樂。“你走吧,我要上班了。”“上班?”“就是該幹活了。”“哦哦,這樣。你等著我明天再來。”說完他就下樓去了。看著他高興地走起來都怪模怪樣,我也樂了。然後將手帕整齊的疊起來,塞到枕頭底下,急匆匆的下樓去了。
“我家木木這是幹啥了啊,這麼開心?!”大姐不懷好意的問我。“哪有啊,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我若無所事的回應。“是嗎?我還看見他走到門口差點摔了,那模樣也是夠搞笑了。”大姐說道。“你們這些人真是的,看別人的糗事就高興。”我控訴道。“哈哈,看見沒,我說一句那個人的不好,咱家木木都要舉報我了。”大姐對走過來的雨兒說道。雨兒立馬回應,“那你可得小心了。”說完捂著嘴巴走開。“看我不撕了你這張破嘴。”我一個勁追上去,雨兒身手敏捷的跑起來,最後跑了好多圈,實在沒了力氣,躲到大姐身後,“好木木,快饒了我吧。”大姐也替她說話,“是啊是啊,再這樣倒是我的不是了。”我無奈的回道,“下不為例啊。”“是——”她倆故意拉長音。然後我們又開始了下午的勞作。
是日一早聽見樓下院裏劈柴的聲音,我推推正在熟睡的雨兒,“快聽,這是誰在劈柴?”“想必是姐姐吧。”她睡眼惺忪額回答。“不不,這個聲音不像,何況大姐何時劈過柴,這麼幹脆的聲音應該是個男丁才是。”說著,我就披了個外套打開窗戶。這不是李詵嗎?“是你?!”我驚訝地問道,他抬頭看看剛睡醒的我,“嘿嘿,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夥計了,有什麼活兒盡管吩咐。”“是讓你來的?!”“掌櫃的昨天就同意我來了,我今天可是正是‘上班’。”我關上窗戶,準備洗漱下樓問個究竟。
“大姐,你怎麼讓他來了?!”我不滿的問她。“咱家缺個男丁,他又一心想來,那我就收了啊。”“可為啥偏偏是他?”“偏偏他就這麼強,非要留下。”大姐有些無奈的說道。我跑到院子裏,問他“你來這裏幹什麼?”“我來幹活啊。”“這裏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不不,這就是我理應待的地方。”“你一個王爺的公子怎麼能幹這種活!”“為了你,我願意。”我竟無言以對。我跑回去不想理他。倒是大姐,拿了一碗水給他,“公子喝些水。”他急忙接過,“到底是幹活的,還請掌櫃不要這麼稱呼的好。”然後稍稍一停,“就叫小二就行。”“你剛來,不適應可以慢點啊。”“謝謝掌櫃。”他禮貌地回道。大姐湊上前去,小聲地瞅著我說道,“她叫我大姐,你也叫大姐就行。”他會意立馬說道,“是大姐。”我其實已經聽見,還是故作不知道的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