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稚停下來搓搓手道:“讓仙子見笑了,仙子寫的那《垂手》我非常喜歡,仙子能舞一曲嗎?”
“有何不可?”景翩翩也來了興致,迎著風跳起了生前最愛的舞蹈。 Ww WCOM
王稚吟誦道:“金罍溢倡酬,媚眼轉驚秋。折腰隨鷺下,垂手與龍遊。
誇容未再理,明月在西樓。”
景翩翩舞完,王稚歎道:“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古人誠不欺我。”
景翩翩心情大好,掩袖笑道:“呆鵝,要不要再帶你飛一次?”
王稚偷偷把麵紗藏進口袋,道:“能再飛一次嗎?這回我不蒙眼睛。”
“不蒙眼睛還不把麵紗還給我?”景翩翩佯裝怒道。
王稚臊得臉上直燙,不好意思地掏出口袋裏的麵紗伸給景翩翩。
景翩翩笑著搶了去,另一隻手馬上抓住王稚的手,雙足一點,二人齊齊飛上夜空。
夜空下,雌雄瀑布宛如兩條纏在美人腰上隨風舞動的玉帶,更添了幾分仙氣;山巒蒙上一層白茫茫的水霧,如同一副展開的水墨畫。
“哇,好美!”王稚不禁吟誦起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不知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他們飛過山巒,飛到報國寺上空。
王稚俯身一看,報國寺燭火通明,大院荷花池中的石桌邊,覺寧法師、鄭叔和六指頭正在商討著什麼大事。
“一肚子壞水。”王稚心中來氣,拉著景翩翩就要飛下去討個公道。
“不與惡人爭短長,笑臥雲端任慌。”景翩翩自知古琴不在身邊不是他們的對手,拉著王稚越飛越高。
他們飛到水月庵旁的百蓮池,景翩翩帶著王稚停池中間的八卦亭上,各色荷花影影綽綽、暗香浮動,王稚深吸了一口氣。
景翩翩回憶道:“這是我受荷花仙子點化的地方,歲月悠悠,時間一愰已過百年。”
“仙子受苦了。”王稚用力握了握景翩翩的手,似乎那樣做能給她一些溫暖。
景翩翩感動地朝王稚展露一個美好的笑容,“百年修得同船渡,漫長的等待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景翩翩又拉著王稚往山上飛去,山中有一處光亮極大,王稚詫異地問,“那是何處?”
景翩翩道:“魈鬼窩。”
“魈鬼不是最怕火嗎?”王稚不解。
“那不是火,是金鐃在夜間出的亮光。”景翩翩解釋道。
兩人越飛越近,隱隱聽得從洞中傳來的雜亂琴音。
王稚直蹙眉頭,“暴殄物。”
景翩翩拉著王稚飛回白石頂,黯然道:“這瑤琴是稚登變賣所有字畫買了送我的。它陪伴我近四百年,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它落入他人之手。如今我傷勢未愈鬥不過魈鬼,且讓他們得意幾!”
王稚心中愧疚更深,道:“這事都因我而起,仙子放心,我一定為你搶回來。”
“有這份心就好了。”景翩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