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共處一室,共論畫中之意(1 / 2)

畫中是一副如夢如幻的場景,一個手持長琴的男子站在湍急的江水旁邊,江水不斷流動,卻在水麵中心的位置,凝結出了一塊巨大的冰塊,冰上有一男一女兩人正在舞動搖曳。

持琴男子的動作似乎正在撥弄琴弦,目光呆滯得看著湖中心的兩人,卻隻能撫琴給他們伴奏。

畫中的女子畫得頗為靈動歡樂,麵容極為模糊,不過卻很真實。男子就徹底模糊得不像真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過這幅畫後,我心裏很不舒服。”沈雲逍退後兩步坐下,心中忽然想起了夜叉。

對她的樣貌,沈雲逍堅信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可是現在,卻似乎有點難以記起。她的樣貌,甚至無法在腦海中形成一個完整的臉龐。

方芯蕊嗬的一笑:“你一定是想起自己所愛之人了,對嗎?”

沈雲逍並未回答,又長歎一聲。其實沈雲逍自己比誰都清楚,夜叉極有可能已經魂飛魄散,難以凝聚,不能投胎為人,自己或許永生永世都難再見到她。

“畫中人是誰?”為了掩飾自己的心事,沈雲逍隨口問道。

“手托長琴之人,是我爹。而在冰麵舞動的,是我娘。”說著,方芯蕊語氣忽然變得有些落寞。說著,目光看向沈雲逍,不再說那模糊的男子是誰。

“那男子,其實是個不存在的人,對嗎?”沈雲逍有些狐疑的問著。

“啊,你是怎麼猜到的?”方芯蕊驚訝無比,就是想要試探沈雲逍,才故意沒說出那男子的身份,結果沈雲逍一猜即中,這倒是讓她有點難以置信。

沈雲逍自己卻覺得很正常,指著畫說道:“這畫中的場景,本身就是在夢中。江水如此湍急,江麵上卻有一塊浮冰,不太可能。而周圍景物都是如此虛幻,包括這對男女的樣子,也極為模糊。這幅畫中,你爹身上的袍子紋路,都可以被畫得清清楚楚,也就是想要畫清楚遠方的兩個人,對畫師而言不是什麼難事。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兩人都是存在於虛無縹緲的夢境之中。如果我沒猜錯,這幅畫應該是你爹畫的,同時是為了紀念亡妻,對吧。”

方芯蕊愣了好久,眼眶忽然有點濕潤了,點頭道:“你說的全都很對。看過這幅畫的人不少,但能說出它所描述場景的,至今隻有你一個。”

沈雲逍苦笑一聲,並未說話,但心裏卻極為感觸。隻有經曆過心愛之人離己而去,卻又在夢中相遇,醒來隻覺得天地間空空虛虛,毫無留戀,這種摧心斷腸的感覺後,才能理解畫中的意境。

“不過一般畫裏都是四句詩,而去這幅畫中也留了兩句的空位,看來是沒寫完吧。”

“哦?是嗎?這我還真不知道。”方芯蕊也有點詫異,但並沒有再多看那畫,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沈雲逍的身上。

方芯蕊奇異的目光不斷盯著沈雲逍,搞得沈雲逍渾身別扭,忍不住問道:“呃,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看幾眼也不行啊?不讓人看你就把自己擋住唄。”

方芯蕊輕笑說著,看來情緒剛剛從畫中轉移出來,就立刻變成那個無賴大小姐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