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說什麼是愛情啊?”許如清蹲在遊泳池旁,潔白的腳丫輕踏著水花。
許航走到她身邊蹲下,周圍的花正開的燦爛,濃鬱的香氣熏得他腦子都有些模糊,他答道:“這個很難說,因為我也沒有體會過,語言是不能表達出來的,要真正體會過才知道,不過相愛相知,能夠真正懂一個人才能說愛吧。”
“強叔說愛一個人就應該給他全部,要讓他開心,對嗎?”許如清轉頭看向他。
許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哥哥,我覺得他說的不對。”
“恩?”許航一怔。
“我覺得愛情應該是平等的,誰也不用去刻意討好對方。”許如清說道,許航從她眼睛裏看不出神色波動。
“你說的不錯,那樣就成了一種負擔。”他說。
這時候許如清卻開心的笑了,“哥哥,其實那些都是我在書上看的。”
“還是清兒聰明,哥哥太笨了。”
“哥哥其實早就知道了吧。”許如清撿起地上地襪子,她的腳很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像是精雕細琢的玉器。“書上說的平等是指兩個人相愛,如果隻是一廂情願,也就沒有了公平一說。”
“清兒你多想了。”許航神色中多了一抹歎息。
“從小到大,除了哥哥,吳名是我熟悉的第二個同齡男孩子,也許是因為好奇和新鮮,亦或者是因為他救過我三次,讓我對他很有好感,我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但它就是那麼奇妙,我不想看到他不開心,我願意給他全部。”許如清站起身來,瘦弱的身軀讓許航猛地心疼。
他扶了扶金邊眼鏡,想了好久才開口:“吳名需要命運之心。”
他看到了許如清眼中的愕然,還有稍縱即逝的欣喜。他的心再次刺痛,傻妹妹,他真的值得你這麼做嗎?
然後眼前一晃,他看到了一朵血花從許如清胸口綻開,像折翼的天使,他想伸出手,卻發現無能為力。
“哥哥,這是不是愛情啊?”
他仿佛聽到了聲音,眼前全是許如清的眼淚和柯蒂斯家族那群人冰冷的嘴臉。
“不要!”
他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原來是夢。
身邊是冰冷的萬年玄冰,表麵慢慢模糊,讓他看不清裏麵人的臉,這樣也好,他也有些不敢去看。
外麵天已經黑了,妄若寺也沒有了鍾聲。他沒有離開這裏,歐陽家的幾人都走了,秦怡然不知道帶著吳名去了哪裏,師傅到底告訴了她什麼辦法?
說到師傅,怎麼也不見了他的蹤影?許航揉了揉刺痛的眉心,借著皎潔的月光走了出去,外麵的一切讓他徹底呆住了。
這到底怎麼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還在夢中,妄若寺不算很大,但也有幾座大殿和幾十間禪房,但如今,除了他所在的這間,剩下的全都不見了,完完全全的消失,碎磚爛瓦到處都是,像是剛經曆了一場地震,讓許航的手有些顫抖。
師傅呢?吳名和秦怡然呢?寺裏的僧人呢?
一個極端不好的念頭出現在他心裏,這一切,他絲毫沒有察覺到,他擁有命運之體,天生能看透一些世界運行的規律,但這一刻,他顯得很是茫然。
他從懷裏掏出一片龜甲,對照滿天星辰,慢慢閉上了眼睛,但片刻之後就再次睜開,因為他看到的隻有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