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長飛叔你也不是什麼古板的人,今天情況特殊,難道不是麼?”
將軍似乎沒有察覺到胡長飛的神色,笑眯眯的說道。
倒是一旁的胡青,看著二叔眼中的一抹淒涼,心中有些淒淒。
隻是一看,這位將軍的秉性就可得知一二,再想當年,天狼部鐵血剛正,威名赫赫,有怎會有這種視軍法為糞土的人存在?
“將軍,在這裏我的身份是族使,我來這裏,有族內交代的任務。”
胡長飛收起神色,淡淡的重申一遍。
將軍見胡長飛如此不通‘人情世故’,也是楞了一下,但隨後就又是一陣笑聲,他說道:“好好好,既然二叔要先談公事,那麼咱就先說公事。”
“族內交代,要胡青來軍中曆練。”胡長飛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文書。
將軍隻是掃了一眼文書,看也沒看胡青一眼,就直接將文書丟在了案幾上,笑道:“好了,公事辦完了,長飛叔現在可以與將士們煮酒長談了吧?”
“將軍是不是忘記蓋印章了?”胡長飛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將軍一拍額頭,說道:“瞧我這記性。”
他轉回案幾後,揭開虎頭印章,按上印泥,鮮紅的章印落在了文書之上。
胡長飛收起文書,道:“好了,公事既然辦完,我就先回族內複命了。”
“長飛叔,你看你這。”將軍似乎有點焦急。
“軍中不許飲酒,我一個‘外人’自然不好破壞規矩,還是等來日將軍凱旋回族,我胡長飛親自宴請你。”
說罷,胡長飛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一直到胡長飛牽著駱駝起開,都沒有和胡青說一句話。
胡青知道,從來到天狼部,二叔的情緒經曆了巨大的起伏。
先從胡火強一名小小的士兵身上看見了自律,讓他欣慰,卻又從天狼部最高將領身上看到了目無法紀,讓他失望。
不用想,胡長飛絕對強壓著怒氣,他怕他繼續在這裏多呆一會兒,會忍不住動手。
夜色悄臨,胡長飛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哼。”
將軍的眼神似乎有些陰霾,他發出了這麼一聲鼻音,這才看了一眼胡青。
“多大?”將軍斜視胡青。
“十一。”胡青老實回答。
“來人。”將軍轉身回帳,一個親衛走過來。
“帶他去火字營。”將軍吩咐了一聲,掀開帳簾,再也沒有出來。
胡青很是愣了一瞬間,火字營?
那不是起爐造飯的地方麼?難道九爺爺所說的殘酷的訓練,就是為了讓自己當個火頭兵?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胡青隻是一想,似乎有點猜到了什麼。
他什麼都沒說,跟在親衛身後,來到了天狼部營地後麵。
此刻,這片院子中,支著兩口大鍋,柴火劈裏啪啦的燒響,鍋中白水沸騰,煮著一些菜葉和米粒。
“十伍長,你們的人,過來領一下。”、
親衛神色很平淡,但是胡青卻從他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種盛氣淩人的感覺。
“好嘞。”
有個卷著袖子,正在填柴的中年人抬起頭,臉上柴黑與汗水混成一片,卻掛著一種說不出味道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