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杉真正清醒並感到頭痛難忍時,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喚醒了他:“好些了嗎?”
祝杉右眼被紗布纏滿,左眼勉強認出了坐在跟前的人,竟然是張麗茜的表妹,名字叫做:思南。
“這是怎麼回事?”祝杉感覺頭很痛。
“你住院了,被ko了。”思南說的很輕巧,看得出城府並不深,而且這裏的事情跟她關係也不大。
“我出局了?”
思南堅定的說道:“是的。”
祝杉慢慢想起了三天前的事情:“張麗茜答應跟我回濱海啊?”
思南還是那麼輕描淡寫:“她覺得對不起你,想回去跟同學和朋友們當麵解釋清楚!”
祝杉頭痛難忍:“你怎麼在這裏?”
思南說:“他們兩個已於前天飛走了,畢竟林平不能在國內耽擱太久。”
祝杉最後問了一句:“她一切可好?”
思南一字一句的說:“她讓我轉告你,一切都會好起來。”
祝杉的腦子還算好使,但是一隻眼睛總是感覺那麼別扭。
思南根本就不願意參合祝杉的事情,但是她為了報答祝杉當年護送她們的義舉,也還是陪著林平和張麗茜第一次來看望祝杉。
她拉著表姐說:“你和祝杉好了這麼久,人也傷成這樣,你們怎能說走就走呢?”
張麗茜眼圈紅紅的指了指神色匆匆的林平。
林平簽支票辦好住院手續後,就帶著張麗茜直奔機場,望著他們的背影思南心裏叫苦:“你們把這個半死不活的人交給我,怎麼就這麼放心呢?”
好在支票足夠祝杉治療的用度,醫院裏醫生護士一大堆,也不缺一個大學生看護,暗暗打定了主意的思南準備開溜了。
就在這時值班護士進來對她說:“你是十二床家屬嗎?”思南勉強點了點頭。
“病人有貴重東西要存放在保險櫃裏,請你清點後簽個字。”說完將一個透明塑料袋子遞了過來。其實哪有什麼貴重物品,根本不值錢的西鐵城電子表一塊,那塊殘破的舊校徽就是白給思南她也不要,另外還有個白布包,還沒打開思南就覺得氣氛有點異樣,她心頭突突的顫抖,在護士的催促下她看見了那兩把柳葉刀和四枚銀針!
這幾乎跟母親向她描繪的一模一樣!但她畢竟沒見過原件,隻有母親能分出真假,但幾千公裏的距離可不是說著玩的。
想到這裏思南馬上積極對著護士說:“我哥哥的東西非常貴重,交給我來保管吧?你們就別為瑣事操心了。”聽思南這麼一說,護士想起這張床上原來的病人就因為欠款而私自跑路了,她和護士長都做了檢討還被罰款。
人不能兩次跌倒在同一個坑裏,既然這些東西如此貴重,那就更要鎖在保險櫃裏。
思南看著護士樂顛顛抱著塑料袋走出去的樣子,心裏除了氣憤就剩下了無奈,她看著昏迷不醒的祝杉,心裏埋怨起張麗茜和林平:“既然把這人都交給我了,怎麼東西反而還要放進保險櫃?這明顯是不信任我嗎?”
沒辦法,她也隻好等著祝杉蘇醒。
連著三天思南都來探視,功夫不負有心人,祝杉在三天後蘇醒了!
思南問他:“好些了嗎?”這個聲音祝杉覺得似曾相識,而眼前的女孩已經變成大姑娘了。
思南父母是地道的桑海人,她具有江南女子的一切典型特征,但是祝杉對她沒什麼印象,這也難怪當年她還是灰不溜秋的貓嫩花蕾,怎能和嬌豔欲滴的紅蘋果比拚呢?
眼前的思南開啟了隻屬於她的爛漫花期,她那修長潤玉般的雙手,將來老公一定舍不得讓她洗碗擦地的幹粗活!
祝杉惦記著張麗茜,思南滿腦子柳葉刀,兩人思路就不在一個頻道上,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結束了第一次交談。
祝杉從這次談話中得知張麗茜徹底皈依了林平,思南從傷情判斷出了祝杉不可能知道那兩件寶物的力量,否則他不可能受到如此嚴重的創傷!
她母親之所以給她取名“思南”,就是要她記住故鄉在江南!哪怕費盡心思她也要從遙遠的北方考取桑海市中醫藥大學,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家族那一段跌宕起伏的宿命。
祝杉清醒後,天資聰穎的思南想出了一個好法子。
醫生已經告訴思南,祝杉右眼完全沒了指望,左眼視力也不行了,這個殘疾人需要有人照顧。想到這裏,思南臉上都笑出了桃花,在祝杉看來美酒般醉人!
思南語重心長地對祝杉說:“我老家在鹽關鎮,早些年就吵吵著拆遷,結果鎮裏人都走光了,但古鎮還是古鎮,我家祖屋一直空關著,隻有大伯偶爾會去照看,你就搬到那裏調養生息,你看如何?”這個絕妙的主意思南可謂煞費苦心,畢竟留住祝杉就等於留住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