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書琴這一巴掌徹底打碎自己的幻想,也徹底解脫了祝杉。
思南路上停下腳步看著祝杉的胖臉:“怎麼下得去手啊?畢竟是老相好嘛?”
祝杉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但是他的口氣明顯理虧:“誰會這麼說?給老子造謠嘛!”
思南左手撫摸著祝杉的胖臉,眼神裏透出無限關愛,右手用力抓住了祝杉的要害:“虛了?”祝杉這才想起好幾天沒有貼補太太了。
“大街上,你看人來人往的,多不好意思啊?”祝杉說完就舔上了思南的鼻尖。
思南這次沒有上當:“你看,大街上還有人嗎?”
大街上空無一人,疫情發展遠遠超越了想象,思南仍不肯鬆手:“不管遇到什麼,你一定要答應我?”
祝杉感受到了妻子的把握,他胯下博起也不再躲閃:“你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直到永遠。”
思南的笑容愈發迷離:“真的?想要什麼都給我?”
祝杉嘴裏說:“對,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但是他心裏想:“哎,咱家沒錢啊。”
思南微微張開兩腿將丈夫的突起劃拉進凹陷:“我要你。。。今晚好好表現一下。”
濱海會所幾乎成了師徒三人的包場堂會,原來熙熙嚷嚷的景象不複存在,祝杉決定最後一晚住在這裏,他不想再占童書琴的便宜。
祝杉自打來了深港就幾乎不再撥弄電視機了,咿咿呀呀的粵語節目雖然好看,但是來自北方的祝杉一晚上聽不懂幾個詞組,夜裏不打算睡覺的思南害怕黑暗,而開著日光燈又沒了情調,電視機就那麼一直開著。
上半夜的娛樂搖滾思南特喜歡,她就騎在丈夫身上一邊搖擺一邊喊,祝杉看了半夜的天花板;下半夜的實事新聞思南沒興趣,她就躺在丈夫身下一邊點讚一邊頂,祝杉總算翻過身來,看著那些咿咿呀呀的粵語似乎也不那麼枯燥了。
祝杉不是鐵打的,下半夜連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巴不得思南趕緊睡著,他剛一偷懶減速思南就夢囈般來句“加油”,祝杉心裏想:“你好歹給點畫麵感好不好?”沒辦法隻能死盯電視機,午夜新聞播出深港市長每天都參加新聞發布會的消息,市長表示一定要和疫情作戰到底!祝杉興奮拍著仙境中的思南,“救星來了,救星來了!”
思南回一句:“讓他救你吧!”然後翻臉睡了,此刻士氣大振的祝杉就像停在半空的直升機沒了方向。
會館廚娘已經跑回鄉下,第二天一大早,祝杉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過馬路,腸粉館老板正在懶洋洋的提起馬口鐵皮封門,周圍店鋪像倒閉似的沒動靜,祝杉實在餓急眼了,頗有耐心等著老板從冰箱裏拿出隔夜腸粉放進煤氣灶上的小籠裏,後邊有個路人猶豫不決的看了半天,也許祝杉頗為講究的衣著給了路人信心,他站在祝杉後邊成了第二位食客。
祝杉拿著早餐開心的過馬路回會館,後邊的顧客發了話:“怎麼連雙筷子都沒有?”
老板慢條斯理的說著:“不衛生,你要自己準備的。”
剛登上邊道的祝杉笑著搖頭,進門倒一眼看見了張臻,他也許被會館的冷清驚住,也許在找思南的房間,“張師兄?”祝杉願意這麼稱呼他,因為張臻既是思南的姨夫,也是思南的大師兄,這讓祝杉怎麼論資排輩呢?他更願意和張臻作同輩,原因自己也說不好,反正就是不想做張臻的晚輩。
“沒大沒小的!哼!你們兩個就住這兒?”張臻自認為多次幫過祝杉,又是祝杉和思南的姨夫,所以訓斥起來高調潑辣,他的確擔心思南,這麼冷清的居所思南受得了嗎?祝杉心裏想:“哼,你就會發號施令派任務,也不問問我兜裏還剩多少錢?”兩人都不往好處想,就這麼僵住了。
思南隔著窗戶探出剝皮茭白般的胳膊,向著院子裏兩個關心她的男人打招呼,“快點放回去,沒個規矩?”張臻一臉素槁,祝杉則在他身後舉起腸粉,就像給思南展開了勝利的旗幟,思南下地裹床單接過滾熱早餐,張臻那眉頭皺的像小籠包,思南可不管他這一套,直接半段腸粉淋著老抽就塞進張臻的喉嚨裏。
思南看著姨夫嚼著腸粉,她卻將頭縮進床單裏,那笑容好甜蜜,張臻這一刻被幻化回從前,解放前夕他在桑海醫科大學校園裏發傳單,被校警苦追不得脫身,他隻好躲進女生宿舍區,也是被一段茭白般的胳膊拉進宿舍,當校警闖進來時卻發現古秋韻圍著床單,那笑容好甜蜜,好曖昧,最後校警都信以為真的說句“不好意思”就退出去了,當張臻從床單裏拿走剩下的傳單後,這一對假扮情侶的年輕人一發不可收拾的戀愛了,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古秋雅的耳朵裏。今天他看見思南猛然覺得心裏一酸,“我對不起你啊!”這句本來想說給古秋韻的話竟然脫口而出,思南倒是沒在意:“姨夫,別這麼說,我跟祝杉挺好的,您別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