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大宇哥還真是厲害呀。”聽到了大伯母的炫耀,我無精打采地應付著。
“是呀。我家大宇今年五一就要結婚了。新娘也是公務員,市交通局的……”
“哦。”表示對大伯母的炫耀無語。於是隻好匆忙找了一個話題:“大宇哥怎麼沒來?”
是的,我一進屋就四下張望,除了看到房間裏正在撅著嘴玩手機的堂妹和正在哄著堂妹的老叔,就隻看到了廚房裏麵忙活著做菜的奶奶和大伯。完全沒有膀大腰圓的大宇哥的身影。
“啊,你的大宇哥呀。他這幾天有任務。還在出差。”
“出差?在哪裏出差?”
“還不是北邊的山溝裏去找礦!那些大領導也真是的,過節放幾天假能怎麼樣?大過年的也不讓我們一家人團聚……”
大伯母開始了她的嘮叨,開始說哪個處長賞識大宇哥,哪個科長排擠大宇哥,還有類似某個副局長也在某些不起眼的小事上誇了大宇哥之類的事情……
在我的眼裏,大伯母就是在抱怨大宇哥沒有回到家裏,沒有能在親戚麵前讓他炫耀一番。
現在的大伯母,已經是三句話不離大宇哥。以至於全家上下對大宇哥的了解已經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大宇哥,仿佛已經不是我熟悉的那個高高胖胖的和藹青年,而是變成了聖光籠罩的聖徒的形象……
汗呀,大宇哥什麼時候變成神了?
難道通過公務員考試之後,人就一下子變成神了嗎?
不過,在我們國家,好像就是這樣呀。
“體製內”和“體製外”,已經不知不覺間成了人們身份分界的標誌。
“體製內”的人,就是上等人。哪怕是又胖又矮又禿頭都可以變得可愛。“體製外”的人,就是下等人,哪怕是高大帥氣溫柔都是又窮又卑鄙的存在,是小白臉和二奶的候補。
我們這個社會,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殘酷了?
等等,好像以前也是這樣。
在改革開放以前還有城裏人和鄉下人的分別,還有國營職工和集體職工的分別。
在以前就是解放前的民國時期和偽滿洲國時代,那就更不用說了。
再往前的清代,更是少數滿清貴族高高在上,把其他民族的人民當成奴隸。
以戶籍製度管理百姓的明代……以暴政殺害百姓,菜刀實名製的元代……喜歡把百姓淩遲坐木驢的宋代……還有更古老的隋唐五代……
甚至在女媧時代起,好像就有“人是生來而不平等”的說法。那些王侯將相才子佳人是女媧娘娘用手捏出來的手工品,而老百姓就是女媧娘娘用樹枝沾黃泥水甩出來的量產貨。